下一刻,铁门拉开,清瘦老头出现,分别扫了两人一眼:“进来吧。”
两人进去,房间里有些狭窄昏暗,但是整洁干净。
中药味道很浓郁,但是不难闻。
清瘦老头指着厉琰:“你跟我到后面去。”然后指着骆白:“你留在这里。”
骆白微微瞪大双眼,注意到原来客厅中间隔到木墙,怪不得如此狭窄。
“为什么我不能去?”
“没病没痛,跟着去干嘛?”
骆白‘嚯’了声,这清瘦老头医术如此高明的吗?
厉琰对老头的高明医术和怪脾气倒是习以为常,冲着骆白点点头之后就跟着老头进木墙后面。
老头摊开一个枕包,让厉琰可以搭着手腕:“坐。”
厉琰摘下手腕上的佛螺菩提串珠,握在手心一颗一颗的拨弄。
老头只看了眼就说道:“心不诚而六根不净,就别自欺欺人了。”
厉琰一顿,没有回话,沉默应对,继续拨弄念珠。
他不入佛门,何须六根清净?
无所谓自欺欺人,戴着佛珠实则是前世的习惯。
五十岁后,杀戮过重,戾气难消,于是抄佛经、吃素斋、戴佛珠。
不是为了安心和赎罪,单纯是为了压制自己的杀心和心魔。
老头对此,张开口,想了想,摇摇头还是没说劝。
人不听,说再多也白费口舌。
骆白在木墙另一侧观摩,客厅布置得非常巧妙,繁而不杂。
沙旁边还摆置一套木雕,虽粗犷却形神具备,堪堪有大师手。
他出啧叹,隔着木墙称赞不已。
老头一辈子不为自个医术骄傲,就为自个木雕手艺而自豪。
奈何无人欣赏,只落得个自娱自乐。
当下他就扬声说道:“算你眼光犀利,我这木雕可费了大把心思,花三年时间才雕成。”
骆白:“好工需雕琢,不愧大师手。线条流畅,看似粗犷凌乱,实则乱中有序,形神具备。冒昧问一句,您这木雕出自哪位大师手?”
老头得意洋洋还要端着,“你真觉得那木雕手艺是大师手?”
骆白:“难道不是?”
老头可劲儿得意,心情爽朗得不行,连带压根不想治厉琰的念头也转瞬改变。
“有眼光啊!你这是有眼光,你要喜欢,等会送你几个。”
骆白惊喜:“真的?!您就是木雕大师?高手在民间啊,我今天可太幸运,出门遇到您。”
这吹捧完全戳中老头心肺管,他简直就要按耐不住绕过木墙和骆白聊聊这么多年来大师无人欣赏的寂寞。
骆白跟着愤愤不平,末了拍着胸脯说道:“我欣赏啊!这手艺,简直就是殿堂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