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对佩妮起到的安慰效果非常有限,她深深地凝视着妹妹,忽而低下头,闷声说:&1dquo;&he11ip;&he11ip;我去趟洗手间,一会儿回来。”
诶?好的。莉莉把头点点,注视着佩妮脚步匆匆地消失在拐角。她往那边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佩妮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吗?
她还没有思考多久,伊莱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1dquo;抱歉,刚才不管不顾地跑回来,把你们留在原地。”他歉意地说,而后声音突然一顿,奇怪地看了看她的左右,&1dquo;佩妮呢?你们没在一起吗?”
&1dquo;她去洗手间了。”莉莉有点纠结地说,&1dquo;不过我不知道她清不清楚洗手间在哪儿&he11ip;&he11ip;”
伊莱稍微考虑了一下。
&1dquo;我去找找。”他说,&1dquo;盥洗室不是特别好找,如果碰到她,我就带她过去。”
他于是把莉莉带进病房里,让史密斯夫人照看着她,自己在走廊里转了一圈,在尽头的窗边看到了背对着她的佩妮。
&1dquo;走得有点儿远了,佩妮。”伊莱说,走上前去,&1dquo;盥洗室刚好在另一头——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顿住,错愕地看着佩妮转过头脸,眼睛里还有未干的泪痕。
&1dquo;怎么哭了?”他感到十分意外,立刻在自己身上找了找,摸出手帕递给她,看向她的视线中带着关切,&1dquo;有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佩妮默默地摇了摇头,接过伊莱递来的手帕,却没有真的使用,只是低下头,凝视着素净的白色手帕,出神地看了一会儿。
&1dquo;我太羞愧了。”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情绪和话都像是开了个缺口一样汹涌而出,在莉莉面前怎么都说不出口的话,在伊莱面前似乎很容易就能和盘托出。
&1dquo;我很,我真的,我特别的&he11ip;&he11ip;羞愧。”她喃喃地说,情绪低落,沉浸在自己的内疚当中,感到喘不过气来,&1dquo;其实这是很容易考虑到的,上天必然没有完全没有负担的馈赠,所有赋予的东西都暗中标好了价格。但我那个时候完全没意识到——我只是在单纯的嫉妒,嫉妒莉莉有魔法,而我没有,嫉妒她能做到那么神奇的事,而我不能。”
她大口喘着气,承认自己的错误和缺点总是十分艰难。
伊莱微怔,看她低着头,愧疚到近乎无地自容:&1dquo;她面对的是这么危险的生活,在魔法界似乎平安活着都是一种奢望——而如果没有你,伊莱,我可能直到现在都会用一种特别讨人厌的态度去对待莉莉。我不愿意承认我是在嫉妒,只会用最恶毒刻薄的话去伤害她,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he11ip;&he11ip;”
她羞愧地抬起双手捂住脸,难堪得不愿意让他看见。
&1dquo;我太糟糕了,我是个不称职的姐姐&he11ip;&he11ip;我明知道她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he11ip;&he11ip;”
&1dquo;我想,当时你们沟通得也不算很顺利。”伊莱安慰地说,他的语气总是很真诚,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如此。
&1dquo;我一向觉得沟通是双向的。”他若有所思地说,&1dquo;有回应才有回报,能无条件释放善意的人非常少,我们不能要求自己成为一个圣人,有私心是人之常情。你在认识到这点之前先感到了愧疚,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一切都来得及。”
&1dquo;你嫉妒她做了什么你做不到的事情?”他突然问,稍微有点好奇。自从父亲苏醒,并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他明显轻松多了,及时地注意到了佩妮话里的每一个细节。
佩妮被他问得一怔,想了想,举了个例子:&1dquo;她可以让手心里的花动起来&he11ip;&he11ip;一开一合地动,在她的掌心里绽放又合拢,现在想来可能也不那么有,但是我很羡慕&he11ip;&he11ip;我真的很羡慕。”
&1dquo;啊,这个我好像也会。”伊莱说,翻找了一下口袋,&1dquo;我记得我口袋里有&he11ip;&he11ip;刚上完草药课,我还没来得及整理口袋就来医院了&he11ip;&he11ip;”
他翻出一粒种子,对佩妮说:&1dquo;伸手。”
佩妮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她盯着他,有点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一会儿,紧张地伸出双手。
伊莱将种子放在她的掌心里,拿出魔杖之前左右看了看。
&1dquo;按理来说在校外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未成年身上有踪丝。”他小声说,&1dquo;但那种魔法是区域检测类,不够精准,圣芒戈里到处都是巫师,他们完全检查不出来是谁在使用魔法&he11ip;&he11ip;生长。”
他用魔杖点了点种子,佩妮睁大了眼睛,看到这颗种子就像被谁按了快进键,在她手心里生长芽,抽条长大,出绿叶,开出细碎的小花,这里没有风,花与叶子却在调皮地轻轻晃动。
&1dquo;一种常见草药,完全没有危险性,你可以带回去养起来。虽然它在麻瓜世界里没法成为魔药材料,没什么大用,不过只需要装饰的话,它特别合适——活泼好动,会和养它的主人打招呼,只需要一点水,放在阳台上就行,特别好养活。”
我养它?佩妮不确定地看着手里细细的悠闲晃动的植物,不确定是否能把它养好。但她已经开始为它感到着迷了——它会动,叶片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让她感到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