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说服金满空十分容易。”曲天阳说,&1dquo;我派去的人告诉他如何利用无垢之身修炼&1squo;神光诀’,他尝试后十分惊喜,立刻答应了帮我传话,并帮我盯紧你。他已经有了足够的钱,当然还想要足够的权力,青君,你太不懂金满空这种人。”
金满空带去的话令曲青君心乱如麻,浩意山庄里的李舒愈的激出她满腔恨意。她认为李舒也是曲天阳的棋子,突然出现在浩意山庄,是曲天阳再明显不过的威胁。
曲青君确实对李舒起过杀心。四郎峰大水冲垮了四郎镇的土山,她在废墟中举起炎蛇剑,装作要对卓不烦下手,果真引出一旁的李舒。
为救卓不烦不惜暴露身份的李舒,让曲青君有一刹那的困惑。她在李舒身上看到了栾秋的玉佩,知道那是栾秋极为重视之人。李舒即便知道自己不敌曲青君,也要拼命从曲青君手中夺回玉佩,只因那是栾秋最重视的东西。
李舒好么?李舒坏么?俩人在四郎镇一番激斗,曲青君并没有使出全力。她看见李舒始终拦在卓不烦面前,不敢移动半步,生怕眼前女人会对这个平凡的小弟子下毒手。
遥望李舒舍命将卓不烦扔上山崖、栾秋跳入沈水救自己的心上人,曲青君在四郎峰上徘徊了许久。也许李舒能将栾秋拉出浩意山庄这个泥淖——这个念头古怪而扎实地在曲青君心里生了根。
赴金羌杀曲天阳的念头正是在那场大雨中成形的。
就像任蔷当年做的一样,为了保护云门馆的弟子与浩意山庄,曲青君决心利用李舒,去做一场戏。
虽然迟了十六年,但她很乐意去扮演一个背叛大瑀江湖的大恶人。
曲天阳手中的剑扎得很深,曲青君腹上伤口被剑身挖出洞来,血流如注。她是凭着一口气支撑的。
曲天阳丝毫不惧。
同样层级的内功心法,隐隐察觉同源者就在身边,两人丹田中力量有如泉涌。
&1dquo;青君,可我没想过害你。”曲天阳柔声道,&1dquo;当年我确实杀了唐古,可我从没要求过你和任蔷为我隐瞒。一切都是你们心甘情愿。自己做的决定,如果赖到我身上会让你好过,那就赖吧。只是&he11ip;&he11ip;世人的恶言恶语,你我从来不放在心上的。青君,你倒是优柔寡断了。”
&1dquo;那你便不要成亲、不要生子,不要招那么多的弟子。”曲青君的手缓慢向前移动,指尖碰到了曲天阳手心流出来的血,两人几乎掌心对着掌心,&1dquo;你一心只想钻研武学,那便自己去钻研,哪怕你离家出走也无所谓。你为什么要折磨嫂嫂?!”
曲青君总是提到任蔷,这让曲天阳十分不舒服。他皱了皱眉:&1dquo;已经死了的人,总提有什么意思?我让金满空转告你的无非就是一句话:我十分想念你,想让你到金羌来看看。”
&1dquo;我知道。你想见我,还想见识见识我的&1squo;神光诀’。”曲青君盯着他双眼,&1dquo;大哥,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只有我。”
她手指一曲,一手拔出破天枪,另一手紧紧握住了曲天阳的手心。
无形而澎湃的风,忽然从两人僵持之处卷起!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绍布和李舒面色同时一变。
绍布与白欢喜在门口探头探脑,此时忽然抓住了自己的脑袋。他那张布满黑色斑纹的脸上全是露骨的恐惧,双目圆睁,紧紧抠住自己的头,忽然跪倒在地。
栾秋同时察觉李舒在颤抖。李舒无意识地握住他的手,睁大了眼睛。栾秋立刻感受到他正处于极度的惊骇之中,浑身战栗。
&1dquo;肉鼎&he11ip;&he11ip;”李舒模糊地说。
&1dquo;什么?”栾秋听不清楚。
狂风以曲青君和曲天阳为中心卷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无形之物在室内膨胀,碎石簌簌落下。
&1dquo;你的二师父在给曲天阳传功!”李舒在栾秋耳边大吼,&1dquo;她在做曲天阳对我和绍布做过的事情!!!”
曲天阳在这一刻确实想起了李舒。
石床上的李舒,怯怯对长老们亮出掌心后笑着的李舒,被握住掌心后笑容逐渐变得惊惧的李舒。
李舒就是他找到的最好的&1dquo;无垢之身”,最好的练功材料。
曲天阳见过绍布和李舒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在石室中翻滚。稚龄的孩子求死一般以头抢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后来连哀求都不出声,只能抓住长老们的衣角,用最后一点儿力气跪地恳求。
&1dquo;为了成大业,吃一点儿苦是正常的。”曲天阳这样对李舒说过。
但他没想过是这样的&1dquo;苦”——从丹田爆裂出来的疼痛胜过他一生经历过的所有。&1dquo;神光诀”和&1dquo;明王镜”一样,都可通过手心的劳宫穴传功,那是最为直接、简单的方式。&1dquo;神光诀”功力涌入曲天阳手心时,他手臂有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紧接着仿佛□□从手臂骨头处逐寸炸开,他放声嘶吼,近乎失声。庞大得令他也畏惧的痛苦吞没了他所有的感知,半边身体毫无知觉,仿佛不被自己控制。
体内的&1dquo;明王镜”被&1dquo;神光诀”引了巨浪。外人内力带来的痛,令&1dquo;明王镜”不得不抽空丹田所有力量用来抵挡。曲天阳瞬间被空空如也的丹田吓了一跳:他几乎以为自己失去了所有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