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师娘错了。人有千百样,我的义母,便是世人谁都无法揣测的那一种。”
&1dquo;那你拉她一把啊!”李舒喊,&1dquo;现在就是拉她的时候!”
大门再次开启。
谢长春押着李舒走出别苑,登上台子。
日光刺眼,李舒无法抬手搭凉棚遮阴,只好眯起眼睛。台上台下,各种纷纷乱乱的声音。他草草一扫,立刻看见人群中醒目的光头。
是白欢喜和千江。
他心中猛地一宽:有救,今日不必死。
风吹起李舒鬓,英俊鲜明的五官在日头里清晰得如同刻印纸上的画像。他的黑眼珠盛满了盛夏五月的光线,映出半颗琥珀般的色泽。
台下忽然一阵骚乱,随即便是欧阳大歌的吼声:&1dquo;李舒?!”
&1dquo;&he11ip;&he11ip;浩意闲人!是浩意闲人!”
场下许多人不知道&1dquo;浩意闲人”的名头,只有李舒赐过名的,或是拜访过浩意山庄的江湖人,才会对他的模样留下深刻印象。
李舒正懊恼自己长成这样,一眼难忘也是坏事,便看见人们纷纷往一个方向看去。
&1dquo;是浩意山庄的李舒!”有人大喊,&1dquo;喂!他竟是苦炼门门主?!”
李舒那颗才放宽一瞬的心立刻被攥紧了,仿佛困在了生满倒刺的铁笼里,本来静悄悄的,却忽然勃勃跳动起来。
越是跳得凶猛,那不讲道理的刺,便让他痛得厉害。
栾秋就在人群里。
所有人都看他,看浩意山庄的弟子,要等一个说法。
他只遥遥望向李舒。
第44章云门馆(2)
在闷热潮湿的暗室里听商歌讲关于李舒的事情,栾秋有时候会想起他和李舒在大雨滂沱的那几天,呆在山洞里的时光。
栾苍水送来的冰块放在暗室里,商歌总是不由自主地靠近。
冰块融化得很快,她伤痕累累的手臂拍拍地面上无法排去的积水,会忽然在叙述中插一句:&1dquo;他帮长老们练功回来就躺在地上,很快汗水就流了一地。我们都以为他会这样融化着死去。”
商歌从来没说过那么多的话。她拼命地、竭力地重复自己曾见过的一切,就是为了从栾秋目光里打捞出一点点的怜悯和不舍。
和她的多话相比,栾秋总是很沉默。
他沉默着分心,一时想起李舒说过的胡话,一时想起李舒在清晨偷看自己练剑,被现了就笑一笑。他应该曾经怀疑过的,但他已经忘记怀疑什么、又因什么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