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种可怕的失控感,她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忽强忽弱的痛楚。
&1dquo;&1squo;神光诀’。”她听见有人低声说话。
随即外部的&1dquo;明王镜”消失了。曲渺渺最为熟悉的温暖内劲,开始代替&1dquo;明王镜”执行引导之力。
她手脚温度正在逐渐恢复。
&1dquo;&he11ip;&he11ip;苦炼门的人为什么要救浩意山庄弟子?”曲渺渺听见了曲洱的声音。
&1dquo;你错了。”商歌开口,&1dquo;是我想救曲渺渺。”
&1dquo;可是&he11ip;&he11ip;”
&1dquo;杀你们师父的不是我和李舒,大瑀正道人士不是最讲理么?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去。”商歌喘了口气,&1dquo;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们,此时我们早已离开江州甚至仙门,已经在回金羌的路上了。”
&1dquo;抓走渺渺的,也是你们苦炼门。”
&1dquo;对,是那个疯子。”商歌冷静回答,&1dquo;我们在弥补错误。我且不说,李舒是拼了命要救这两个孩子的,他宁可暴露身份也要救渺渺一命,我不能让他牺牲的一切毫无意义。”
顿了片刻,商歌对曲洱说:&1dquo;他本来可以选择保全自己,但他没有。”
&1dquo;星流”擦过剑刃,带起一串火星。
面对栾秋,李舒毫无战意,只想逃窜。无奈栾秋正处于暴怒之中,李舒无论怎么奔逃,他始终紧追不舍。
两人跃上四郎峰正峰,李舒看见山上到处都是寻找渺渺的人。他心急如焚,回头对栾秋喊:&1dquo;先找渺渺&he11ip;&he11ip;”
当的一响,栾秋重剑几乎将&1dquo;星流”击飞。
这珍贵武器失而复得,李舒时刻不敢放手,他缩身后跃,才现身后是坚硬岩壁。再走已经来不及了,栾秋就在咫尺之外。
李舒忽然不想再逃。
&1dquo;我没有抓走渺渺。”他看着栾秋,&1dquo;带走渺渺的确实是苦炼门的人,我正在找他&he11ip;&he11ip;”
&1dquo;英则。”栾秋打断了他的话,&1dquo;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骗人。你什么时候讲过真话?讲过什么真话?”
李舒不喜欢他喊自己&1dquo;英则”。这名字像切断一切关系的利刃,在他和栾秋之间留下深不见底的沟壑。
杀曲天阳的不是他,李舒知道,栾秋也知道。但曲天阳组建诛邪盟的时候死去,这命案就不再是某个苦炼门门徒与栾秋的恩怨,而是两个门派的深仇。身为苦炼门门主,他李舒应该承担一切。
可李舒从没有过此时此刻的委屈和不甘。
天下人谁都可以用剑指他,他是英则。
唯独栾秋不可以,不应该。在栾秋面前,他只是李舒。
&1dquo;星流”就在李舒手中,他仍尝试跟栾秋沟通,逐渐收起&1dquo;星流”。只是他一动,栾秋的剑立刻如影子般贴了上来。
&1dquo;当时就该让你在沈水里淹死!”栾秋脑中实则一片混乱,他只能拼了命地复诵对苦炼门的仇恨,才不至于让别的感情支配自己,&1dquo;我不该救你!”
他越是愤怒,浩海剑越是磅礴无边。剑招稠密如雨,把李舒包围其中。
栾秋从来没使出过这样快的剑招。浩意山庄没了名声,减少了江湖上的活动,自然也极少有机会能与高手较量。上回李舒假扮&1dquo;栾秋”去明夜堂,是栾秋第一次与他交手。彼时的李舒还没能拿回&1dquo;星流”,如今铁扇在手,两人竟能战成平手,不分伯仲。
栾秋与他近身搏斗,只感到扇子如同李舒的第三只手,灵活异常,进退得宜。铁扇沉重,能扇动汹涌气流,轻易改变剑刃方向。合起来是一把短刀,展开则如同盾牌,扇中另有机关,但李舒始终没用。
栾秋心头掠过一丝醒觉:李舒绝对不会对他用暗器。
武器再度相交,李舒只是一味抵御,从不主动攻击。
电光石火之间,栾秋想赌一把。他手掌微松,&1dquo;星流”攻过来的时候,剑果真被击飞。
&1dquo;咦?”李舒吃了一惊,目光先随那打着旋落地的剑而去,之后才落在栾秋身上。
失去武器的栾秋直接举拳攻了上来。
李舒立刻收起扇子。
就在他收扇瞬间,栾秋足尖挑起了刚刚落地的剑。
李舒甚至没来得及叹气。他颈脖被栾秋铁爪般的手钳住,狠狠推在山壁上。
剑果真刺来了。
李舒心中只想,别再刺胸前章漠留下的那旧伤口了。疼得厉害,他就算吃了那么多苦,可疼仍是疼,他不想再痛了。况且那旧伤是拜章漠所赐,以后若是隐隐地痛了,他可以指天踩地去诅咒章漠,心中毫无愧疚。可若是栾秋也刺中那地方,他不知该不该骂,怎么骂。
又想到这一剑下去,或许永远也没有再开口骂人的机会了。
剑尖擦过李舒肩膀,只蹭破了衣裳,如利枪扎入石壁。
飞溅的碎石在李舒脸上划出几不可见的小伤痕。
他睁大了眼睛看靠近的栾秋,颈上那只手收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收紧。
&1dquo;&he11ip;&he11ip;为什么收武器?”栾秋嘶哑地问,&1dquo;你刚刚明明可以用这把扇子取我性命。”
雨声响得李舒耳朵生疼。
红着眼睛的栾秋太过狼狈,与他曾深深看过的青年侠客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