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李舒?”
栾秋穿过雨帘跑来,像冲破雨水的骏马。他远远看见阴暗巷口里的李舒,又是担心又是忐忑,先拉着他的手察看腰伤:&1dquo;怎么这样淋雨?你去哪儿玩了?”
李舒紧抱着他,栾秋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微微皱眉。
这和金满空尸体附近的酒味一模一样。
&1dquo;你刚刚见过金满空?”
&1dquo;&he11ip;&he11ip;他请我喝酒。”李舒说,&1dquo;我喝了一杯,他说一杯二百文。我与他吵了起来,不想给钱,便跑了。”
栾秋信了:&1dquo;你走的时候他还活着?”
&1dquo;嗯。”李舒点头,&1dquo;活得很好。”
他冷得一直不停打颤。掌门人和阿青已经在明夜堂的客房里住下,李舒和栾秋却都不愿意住进去。两人找了个客栈,按照岳莲楼的叮嘱报上明夜堂的名号,得以顺利入住。
栾秋让小二烧水送来,催促李舒更换湿衣。
但李舒只想吻他。
翌日醒来,小雨随风换了方向,打在窗棂,沙沙地响。
天仍是黑的,不灭风灯就悬在窗外头,隔着窗纸漏进朦胧光线。
李舒只短短睡了一觉。浴桶里的水洒得地面尽湿,桌上茶杯倾倒,床铺更是凌乱,全是混战痕迹。栾秋自身后抱着他,李舒背脊紧贴他的胸口,能感受他沉稳缓慢的心跳。
距离午时还有多久?李舒不知道。
他回头看栾秋,栾秋皱了皱眉,将他揽得愈的紧,脸颊无意识地在李舒头上轻轻磨蹭。
这亲密的、动物般的触碰让李舒想起昨夜。栾秋的影子彻底将他覆盖,他被庇佑、被怜爱,被折磨又被抚慰。
栾秋就像他李舒命中注定的一种酒,带来的甜蜜掺杂疼痛杂质,容易让人醉倒,也容易让人清醒。李舒被热的水熏得头晕,又被热的栾秋从水中扶起,或者抱起。他竭尽全力想捋清楚在自己身上生的一切事情,从头到皮肤,从这里到那里,但总有雾气般的东西阻隔了他的记忆。
唯有猛烈的、可怕的感受,像他曾坠落过的沈水,比酒更轻易地淹没他。
李舒完全不适应这种失控的感觉。即便此时回想,也仍令他悚然。
但他正被人抱着,从冷而潮湿的梦里醒来时,有人保护着他。
这感受罕见得过分了,以至于一切其他的想法都潮水似的退下去,李舒只能反复咂摸它。
他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生怯,生怖,生不忍。白欢喜说过的话敲痛了他的全身。
&1dquo;栾秋&he11ip;&he11ip;”他翻过身,蹭蹭栾秋的鼻尖,&1dquo;我是李舒,记住了,我是李舒。”
栾秋迷糊中&1dquo;嗯”了一声:&1dquo;&he11ip;&he11ip;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