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的衣服头在雨水中鼓荡,他无法忘记曲青君举剑刺向卓不烦的瞬间。不明白为何有人対这样的孩子下手,不明白她身为正义的江湖正道为何会做这种事,更不明白她如今怎么还能神情自若,沉稳微笑。
&1dquo;原来是你。”李舒开口,因&1dquo;明王镜”遍布全身,他的声音嘶哑,&1dquo;你就是杀曲天阳的凶手!”
两人同时起身!
曲青君手持铁剑,与李舒的木剑擦肩而过。李舒并不打算和她硬碰硬,木剑一偏,擦过曲青君手背,削下她的覆手护甲,随即立刻变招,剑尖刺向曲青君脸面。
这是非常危险且奇特的剑招,李舒身上所有弱点几乎都暴露在曲青君面前。曲青君侧剑一扫,逼退李舒。不料密密雨水中忽然有银光闪过。曲青君接连后跃三次,躲过了李舒射来的针。
那是商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交给李舒的暗器。李舒曾想过在栾苍水身上使用,但没料到直至今日才有出匣机会。
曲青君不仅躲过了锐针,指间更是直接勾住一根细看。针长、尖锐,锐利处还有细细倒钩,仿似一个小鱼钩。
&1dquo;好暗器。入体之后再用&1squo;明王镜’吸出,正好造成失血的大伤口。真是毒辣。”曲青君观察那暗器,笑着说。
话音刚落,李舒忽然消失了。
他度极快,趁曲青君注意力尚在暗器之上,踏着松软山体跃到曲青君背后,举剑直刺!
曲青君回身格挡,两人在暴雨中连対数十招,李舒再次射出长针。曲青君已有准备,一手亮剑挑向李舒足尖,一手抓过那些无声的长针。
李舒身体忽然一缩一矮,长手伸向曲青君胸口。
两人在瞬间相碰,瞬间离开。李舒落回曲青君与卓不烦之间。
曲青君笑道:&1dquo;原来如此,原来你也有一片真心。”
李舒夺回的,正是她那日抢走的、属于栾秋的玉佩。
玉佩瞬间被雨水淋湿,李舒来不及细看,放入怀中,轻轻按了按。
他为栾秋夺回这个,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而是在接近曲青君时忽然听见那玉佩中金珠摩擦之声,下意识便伸手去掏了。
李舒心中有惊异:他的&1dquo;明王镜”练到第七重,但此前的动作、力量都没有今日这么出色,。丹田中内劲循环涌流,源源不绝,他隐隐有一个感觉,或许自己能够冲破第七重到第八重这个生死关口。
&1dquo;你的&1squo;明王镜’练到了第几重?”曲青君忽然问,&1dquo;六?还是七?”
她挽了个剑花,雨水落在剑上,纷纷溅开。
&1dquo;可怜啊,英则。”曲青君继续说,&1dquo;你并不是苦炼门中武功最强之人,甚至不是最聪颖之人。有小聪明,无大智慧,否则也不会因为要救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弟子,而在我面前暴露身份,更不会因为贪恋浩意山庄的一点儿虚妄情意、一把没了可以再做的武器,白白错失了保全性命的机会。”
李舒跳过她责备自己的一切词句,准确抓住关键:&1dquo;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武功最强的人?”
&1dquo;以你如今的&1squo;明王镜’功力,根本不是我的対手。”曲青君抬起利剑,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杀气与剑气如风暴般从她足下卷起!
于笙、谢长春和栾秋,在废墟中忽然一凛。
谢长春立即挡在于笙面前。于笙已经带了一队人到浩意山庄,让曲洱仔细照顾他们住下,此时正在废墟堆里和栾秋一同找人救人。她拨开谢长春的手:&1dquo;栾秋,不烦去哪儿了?”
&1dquo;李舒在找他。”栾秋从泥石里抱出一个昏迷的中年人,交给云门馆弟子,&1dquo;我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山体忽然出巨响。三人来不及再说,立刻拎起现场的官兵和百姓后撤。才奔出百米,回头再看,原地已经被崩塌的泥石掩埋。
雨还在下,来不及逃跑的人在石块下□□痛呼。栾秋顾不得远处的杀气,立即着手救援眼前之人。
李舒冷汗涔涔。
他被曲青君的杀气笼罩,瞬息间本能地想起过去曾体验过的毛骨悚然。
死亡就在他的面前,隔着一片泼天大雨。
他不能逃避,身后是昏迷不醒的卓不烦。
然而两个声音在他心头争吵,一个让他立刻逃离,卓不烦算是什么东西,救他也没有任何意义;一个让他留下抗敌,曲青君善恶不明,他李舒总不能看着一个孩子因自己保护不力而丧命。
李舒头疼欲裂。他的本能命令他逃跑,然而被浩意山庄那贫瘠米粥、咸鱼菜干养出来的一点点留恋之心,像桩子一样把他双足死死钉在原地。
剑招铺天盖地。浩意山庄独门心法&1dquo;神光诀”,曲青君已经练到了第九重。
&1dquo;&1squo;明王镜’有十重,&1squo;神光诀’也有十重。”密雨中一番対打,李舒听见曲青君平平稳稳地说话,&1dquo;由七到八是生死关口,二者皆同。你没过关,不过一个武功较好的凡人,怎么与第九重的我斗?”
她剑招未老,忽然生出无穷变化。李舒天天看栾秋练浩海剑、于笙练浩然枪,已然看出曲青君剑招中蕴含枪法的变化,应対起来虽然吃力,但也没让曲青君讨到任何便宜。
&1dquo;人人都想练到第十重,但你可知道,&1squo;明王镜’练到第十重,会生什么事?”曲青君再次变招,这回用的不再是浩意山庄的武功,&1dquo;由九到十,是第二个生死关口&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