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手中的钻戒,坚硬的钻石,割得他掌心隐隐疼。
飞机冲破云层,缓缓下降,眼前的光亮更加的盛大起来,一团团的金黄,如画卷般铺展开来。都机场光亮如黎明,走出机舱的那一瞬间,6韶迟压抑着的心情,突然找到了释放的出口。以陌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
未做停留,他直接打车去了陈楚洋培训的地方。等到了陈楚样宿舍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陈楚洋此刻也正焦躁不安,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看到推门而入的6韶迟,他猛地站了起来。
&1dquo;韶迟,你怎么来了?你的伤怎么样了,你那天真吓死我了!欣颜回来了没有?你见到她了没有?”他抓着6韶迟打量个不停。
&1dquo;先别说这些,我问你,以陌在什么地方?”6韶迟不想浪费时间在寒暄上,他问得有些迫不及待。
&1dquo;你没有去接回以陌?你来北京干什么!以陌出事了!”
陈楚洋也有些气急败坏,以陌出事了,这句话,印证了一切不好的猜想,6韶迟心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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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寂寞伤城(一)
幸福永远都是在离她最近的时候,突然转身。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惧?母亲,父亲,云暮寒都离她而去,如今又轮到了6韶迟。她亏欠他的太多,在他昏迷的瞬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醒来,她也不要独活。那个念头那么强烈,强烈到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惊。
房间里很干燥,也有些冷。她就这样抱着膝,用一种婴儿怀念子宫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她头轻轻地埋在臂弯里,黑色的刘海垂了下来,刚好挡住她的眼睛。
&1dquo;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负责审问的警官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人。他只不过出去倒了一杯水,她就从椅子上移到了墙角,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肯挪动半分。似乎,那冰冷的角落里,才是她温暖安全的归宿。
&1dquo;你最好和警方合作。如果你不肯说,我们帮不到你。”
&1dquo;放我走。我男朋友在医院,生死未卜。”过了许久,她才木讷地开口,她唇上有浅紫色的裂痕,是刚才太用力紧抿唇的时候伤的。
&1dquo;我们已经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你冒充记者,盗窃医院病人的机密资料。诈骗、盗窃、敲诈等多项指控,这些都是刑事罪,很抱歉,我们不能放你走。”
&1dquo;有证据你们就告我,何必来问我?”她轻声咳嗽了一下,这几天,她不吃也不喝,声音变得暗哑无光,每说一个字,干燥的喉咙深处似乎有爆裂般的灼痛感。
&1dquo;你还是不肯交代么?”
&1dquo;我不知道该交代什么!”她冷漠地抬头,一双眼睛因为消瘦而深陷。但那双眸深处的洞悉,却让人背里凉。交代,明明是要把她逼到绝路,却偏偏假装慈悲地让她申辩,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经被剥夺了话语权。
她该如何交代,交代为什么报社在出事之后,立刻对外宣称她是报社的实习生,编外人员。宣称她是个没有记者证,打着报社名义到处招摇撞骗的假记者?
她又该如何交代,交代为什么金恩彩一边在媒体面前炫耀幸福,说着一切过往概不追究,一边又让经济公司起诉医院?
她该怎样交代,曾对外宣称要查明真相的医院高层,却一口咬定她盗窃病人资料,企图敲诈勒索?
她又该怎样交代,这些口口声声说公正无私,要还她清白的警察,此刻却咄咄逼人地要她认罪交代?
这些她无法交代,他们在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把她罪名落实了不是吗?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些她见过的,没见过的,甚至是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控诉,说她曾经如何卑鄙地利用记者身份敲诈过他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个世界太冷漠,雪中送碳的没有,落井下石的却不少。
审讯室内灯光昏黄,面前的警官有些不耐烦地转着手中的。他们静默着,齐齐地看着固执的她,沉默让肺叶里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这是一场拉锯式的心理战,这些都是有着多年审讯经验的警察,他们用略带警告的口吻说,他们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足够她判上个很多年。如果她肯坦白,他们可以向法官求情,让她减刑。可偏偏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有着强大的内心,劝说和威胁,到她这里都石沉大海,不起半点涟漪。
对警察的问话,她有些心不在焉,低头专注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纤细的手指单薄得仿佛可以看见淡青色血管,曾经无名指上住着一颗戒指,有个男子对她承诺终身。如今戒指的印记早已经淡去,她甚至找不到一丝他爱过的证明。
这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生怕自己和他的过往,都成为一场虚无的记忆。那天傍晚,她换了好了衣服,准备出院,她看着窗外,等他来陪自己一起吃晚餐,可最终等到的却是急救室陈楚洋的电话。他说,韶迟出了车祸。当时,她满脑子都是空的,根本捕捉不到&1dquo;车祸”两个字的具体含义。冲到急症室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韶迟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生死未卜。胸口一阵阵地抽痛,疼得快要裂开。她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直到声音沙哑。
幸福永远都是在离她最近的时候,突然转身。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惧?母亲,父亲,云暮寒都离她而去,如今又轮到了6韶迟。她亏欠他的太多,在他昏迷的瞬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醒来,她也不要独活。那个念头那么强烈,强烈到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惊。
如今的她,真的不愿意再去承受,那一次又一次地被遗弃的感觉。面前的警察,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如果她不老实交代,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她觉得有些好笑,判多少年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自己的命本来就是多出来的,多一年少一年,都毫无意义,她本就没剩几年可以活。
&1dquo;你为什么要多次潜入云泽医院?这次你在云泽医院又是在干什么?”
警察的问题有些可笑,她一个心脏病,不在医院还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