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古怪的和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还带有一些含混不清的副音。
这导致了这声音听上去一直都是飘忽不定的、并且还在不断的变幻，根本无从去判别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本音。
&1dquo;你的法器损毁，体内构筑的阴气和灵力之间的循环也随之一并被破坏无法修复。这一片水域为万尸之地的最下方，你固然可以舍弃对灵力的使用直接调动阴气，但是——”
那个声音大笑了起来。
&1dquo;顾栖，你敢吗?”
&1dquo;在这样的环境下使用阴气，又没有了法器的镇压，你真的确定自己还能够守住人与鬼之间的那一条界限，而不会一不小心迈过去，成为你所憎恶的鬼怪吗?!”
顾栖看起来像是处于完全劣势的地位，可是他却居然还能够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
随后，他的手垂了下去，那点银光熄灭了，似乎是放弃了抵抗的意思。
暗中的窥伺之人便大喜。
更多灰白的手臂从下方伸了出来，将顾栖裹在了其中，很快就牢牢的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1dquo;茧”。
有一道人影在水中用像是&1dquo;飘”，又像是&1dquo;走”的行动方式，缓慢的靠近了这个茧。
那古怪的混音当中都掺杂了一种根本掩饰不住的狂喜。
&1dquo;得到了&he11ip;&he11ip;!最完美的身体!”
他将自己的手贴在了茧的外壁，于是整个茧便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开始一张一缩的动了起来，内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孕育和孵化。
&1dquo;原来你想要的是我的身体么?”
有谁问。
那一只巨茧在一瞬间从内部炸裂开，与之一并伴随的是瞬间横冲直撞填充慢了所有水域的庞大阴气。
半面化鬼的青年自黑暗当中抬起眼来，漆黑削薄的单翼在他的身后轻盈的舒展开，在水波中自由的舒展开。
青年双眸描金，熠熠生辉，是这阴暗水底唯一的光亮，刺目的让人几欲流下泪来。
&1dquo;我是该叫你卫黎呢&he11ip;&he11ip;”
他的目光在面前之人的头顶一扫而过，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1dquo;还是该说，元老师，好久不见。”
第29章
华县尸窟-16
站在顾栖面前的，是卫黎。
在他们的这一整趟的行程当中，卫黎都是一个安静的过分的人——甚至未免有些太过于安静了，常常让人会将他的存在下意识的忽略掉，当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就像是黑暗当中的阴影，悄无声息的将自己隐藏起来，只等到那一个最合适的时机的时候才会悍然出手，露出锋利的爪牙来。
&1dquo;前协会六级天师，已经被认定为在华县尸窟事件当中陨落的元黎。”顾栖问，&1dquo;如今以这样的一副姿态出现在这里的你，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已经成为了鬼物。”
&1dquo;又或者。”青年轻笑了一声，&1dquo;你其实也并非是我认识的那个元黎，而是另外的什么披着元黎的皮囊、又给自己捏了卫黎这么一个身份，混进来天师协会、混进我们这一次的同行者当中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