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体会到,自己真的很想知道一切的起因是什么。
按刘郅自己所说,如果谨姝是杨婉娴和昏阳王的女儿,按昏阳王去世的那一年,那谨姝至少已经十七岁了,谨姝的年龄自己都记不清了,没有什么概念,如此推算,她认识李偃的时候,至少有五岁。
五岁之前,谨姝有可能和杨婉娴一起住在温县,就算偶然见过刘郅,如果不是非常亲近,那样的年纪,也不太会记得。但刘郅问她,&1dquo;不记得我了吗?”
她应该记得吗?
还有刘郅说的话,其实也很奇怪,刘郅年纪比李偃大不了多少,谨姝认识李偃那一年,李偃约莫已有十四五岁。
谨姝出生的时候,李偃大约十岁,刘郅比李偃大五岁左右,也就是十五岁之前他就截了杨婉娴,而如果她没记错,杨婉娴那时都近三十岁了,勾引他,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谨姝是昏阳王的女儿,而谨姝后来又辗转进了昏阳王府,是巧合吗?
如果李偃的哥哥杀了昏阳王,也就是谨姝的生父,而谨姝恰巧在被母亲赶出来后又碰上他,是巧合吗?
前世今生,这诸多的错综,到底是命运在捉弄,还是&he11ip;&he11ip;有人在推着这一切生。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一个巧合是巧合,巧合多了就是人为。
郑鸣凰终于平静了下来,冷笑了一声,&1dquo;我没见过你,但我从五岁起就恨你了。你就是个祸害,如果不是你,你母亲不会是落到那种结局,刘郅不会疯,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谨姝抿唇道:&1dquo;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是我能选择的事,怪在我头上不是很可笑吗?”
郑鸣凰又冷笑了声,&1dquo;不怪你,我又能怪谁,有时候我问自己,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谁也不能给我一个答案,不能靠爱活着,只有去恨了。”
谨姝瞧了她一眼,忽然就有些明白了,&1dquo;其实杨婉娴是给过你爱的吧?”
据说郑鸣凰是那个马奴的女儿,没有母亲,如果站在郑鸣凰的角度上,一个从小得不到母爱的人,忽然有一个女人对她非常好,她或许是受宠若惊,或许是小心翼翼?没有人可以拒绝爱和温暖。
除非心如死灰,活着的人赖以生存的力量是希望,而希望靠爱来点燃。
而有一天,这个小姑娘现,那些爱和温暖,本来就是不属于她的,而这个女人甚至还想要刺死她,她在惊恐之下杀了那个女人,杀死了希望,余下的,就只剩下恨了吧!
谨姝忽然失去了继续询问的**,起身走了。
身后一群人呼啦啦追上去。
身后郑鸣凰还在愣着,许久才疾声厉色地回她,&1dquo;你懂什么?别一副你都懂的样子。我求着她了吗?既然没有办法扮演一辈子,何故要装我母亲。”她冷笑着,远远地瞧见谨姝的影子,她身边随着那么多人,无数人紧张她&he11ip;&he11ip;
凭什么?
这万丈红尘里,谁没有些不得已,谁又能问心无愧,谁又能说自己干干净净。
谨姝也说不上谁的错更多一些,这会儿也不想去琢磨。她很累了,她身子还有些虚弱,也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她这会儿身子困乏得很,她扭头跟稚栎说:&1dquo;我想睡一会儿。”
稚栎忙道:&1dquo;那咱们就先去睡一会儿。”
谨姝的神情有些恍惚,她脑海里闪现过很多年幼时候的画面,似乎认识偃哥哥后才有了记忆,而那之前的日子,好似是空白的,但也并非毫无蛛丝马迹。
只是她从来也没去回忆过,也没需要回忆的地方。
她好似从小就有一种能力,永远向前看,不回头。
大约是从小的那个噩梦的缘故。
莫回头,莫回头!
她小时候总做噩梦,梦里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用凄厉的语气说:&1dquo;你本来就不该活着。你走吧!走远一些,莫回头!”
或许不是噩梦,是真的生过,那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应该就是杨婉娴,她的&he11ip;&he11ip;母亲。
她对母亲的概念是从温氏那里得来的,温氏是个很温婉的女人,善良、开明、温和而通达。
但现在她对母亲这个词,忽然觉得陌生起来了。
她不知道杨婉娴把她赶出去的时候,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她只知道自己流浪漂泊的那些年里,如果不是遇上李偃,她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或许就是抱着让她死的心态吧!杨婉娴下不去手亲手杀了她,就让她自生自灭。
谨姝觉得心口凉,她在还没有太多自我意识的时候,被自己母亲,亲生母亲赶出家门,她那时应当四五岁?她被母亲赶出家门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现在已经无法回想起来,但肯定不会太好过,绝望、无助,或者恐惧害怕。
或许那时候是腥风血雨,对杨婉娴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冷漠,但足够仁慈。
但对谨姝来说,是何等的残忍,她的世界,在那一刻,恐怕全部崩塌了吧!
谨姝觉得心口滞,靠在稚栎身上才能继续走下去。
稚栎小心地捧着她的胳膊,&1dquo;小夫人你没事吧?”
谨姝摇摇头,&1dquo;无碍。只是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