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按住了他的手,睁着一双烧得通红又迷醉的眼,急切道:&1dquo;夫君要打要骂,待事后再说可好?现下也先别管我,我不碍事,连日奔波疲累了些而已,睡一觉自然就好了。我觉着我父亲将我三姐姐和傅弋定亲这件事,定有蹊跷。你若信&he11ip;&he11ip;”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干涩到哑,&1dquo;你不能信。”
李偃脸色更是黑了一圈。
谨姝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李偃策划好的,她只知道如果李偃真的派兵攻打林州和玉沧,那么一切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上一世的轨迹。
她是怕的,真的怕,变数那么多,谁又知道她将来会不会再次落到傅弋亦或者刘郅手里?她不是不信他,只是不信这瞬息万变的世道。
她在想些什么,李偃从知道她在云县这块儿就大约猜出来了——不过是不信叶家会蠢到这种地步,觉得这其中定有阴谋。
只是他不知她究竟是如何知道刘郅在这边窝着,等着黄雀在后呢!
他本来一切都布置得很周全,奈何碰上了她这个变数。
他倒没真多恼,尤其看着她病得快要昏过去了,压根儿便无心去责备她了。
只是莫名觉得心口有些疼,疼得&he11ip;&he11ip;疼得难受。从前似乎也有过那么一回。
他记得&he11ip;&he11ip;
算了,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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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看着她急切的样子,一想到她为了给叶家开脱,竟能做到这份儿上,他胸腔里又起了一团无名火,果真在她眼里,叶家比他甚至比她自己都要重要许多吗?
不知为何,他忽然又开始计较她是因着怕他对叶家不利才嫁于他的。
其实最开始也只是害怕不是吗?后来想起他是谁来,那副惊喜的样子,到底是因为多了一层依仗而如释重负,还是真的因为是他才觉得高兴?
如果不是他呢,如果那日里是旁的人重兵压在玉沧大门口,她为了叶家那阖族的性命,是不是也要委身去嫁?
是的。
她不是嫁过傅弋一次吗?
他尤记得自己当时那失望乃至嘲讽到极致的心情,他立在窗前,轻哼了一句说:&1dquo;非我不兑现诺言,实是你自己择的。”
他以为她还在责怪他没早早去接她。
他亦是骄傲之人。
本想不管她了。
可不知怎就想到了他送她去庵子里的时候,她追了他二里地,眼里鼓着泪,摔倒了,还急切地膝手并用往前爬了几步,蹭破了皮也不管,她求他不要走,还说以后会乖,还怕他是因为她吃得多才不要她的,哽咽着以后会少吃些。
因这一个念头,他给她开脱,她也只是身不由己罢了。乱世之中,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反抗些什么?
他到头来终究没忍住,要与傅弋一较高下。
她便是要嫁给一个快同她父亲一般大的老头儿做续弦,都不愿嫁给他?这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