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李偃的信便也回了,他的语气更为强硬清晰:你自管顾好自己,旁事莫问。我自有分寸。
听带消息回来的将士说,宇文疾大约未料李偃亲自前去,呆了几日,一直未敢出兵,至今仍未有动静。而李偃重布防鹿阴后已悄悄引兵南下,原本想要暂时搁置玉沧之地的心思已更改,打算将玉沧乃至林州皆收为己手。
谨姝倚在案侧,险些一口气没倒上来,暗暗骂了一句: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
她在房中苦苦思索半日,终于下定决心。
她要回玉沧一趟。
夫君在打仗,她乃妇,不在家中操持为夫君祈福颂祝,反而回了母家,这怎么看都是非常失礼且不当的。
且乱世之中忌讳高门大户女子来回走动,万一出事,便是不可挽回。
从前就有过前车之鉴,原先北方堪堪与宇文疾比肩的镇北侯的胞弟,抢了外出踏青的宇文疾的亲妹妹,带回家侮辱了一番,又绑着送回去了,气得宇文疾那老儿吹胡子瞪眼,妹妹连日啼哭不愿见人,再后来抑郁终日觉得人生无望,自溺而亡了,宇文疾悲愤交加,本是谨慎的性子不愿生事,为此奇耻大辱誓与镇北侯不两立,连年征伐下,最终竟真就吞并了镇北侯的封地,从此成为北方霸主。
若不是如此,宇文疾不会有现在的野心。
但谨姝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摸了摸被她收进匣子里锁起来的那个可诏令军队的鱼符,遣吕安整兵三千,随她去江北,且全为精骑兵,谨姝亦换了男子衣裳,内披软甲,面覆遮罩,弃马车,亦择了马匹,打算快马而行。
她不确定自己身子事否撑得住马上颠簸,但也顾不上许多了。
临出行的时候,郑夫人来寻她,眉眼里是清晰的不快,&1dquo;崇安不在,你做什么?”
亦吩咐了左右,想要扣下她。
谨姝亮了亮鱼符,抿着唇,&1dquo;我如何能如此快的得到消息,想必嫂夫人和郑小娘子亦有一份之力,何故做这脸面活。且我此行,想必该触怒夫君了,这不正是嫂夫人所愿吗?”
郑夫人满面怒容,&1dquo;胡言乱语些什么。”
谨姝抿了抿唇,未再答话,前几日她苦苦思索的时候,曾想到过前世里的一些事,如果她所料不错,郑氏母女&he11ip;&he11ip;但现在她不欲多想,等回来再说吧!
但她态度却出乎郑夫人意料的强硬,心下不禁骇然,这个叶女,似乎并非表面上那样看起来无害。
吕安起先亦是犹豫的,但小夫人鱼符在手,不敢不从,只是寻思了下,修书一封去往主公,称小夫人不放心玉沧之事,已出回了江北,并三千精骑兵,不知意欲何为。
女子领兵,这是绝无仅有的,如若不是郑夫人给了谨姝先例,谨姝决计也是想不到此事的。
她推测乃至肯定,刘郅此时就躲在栎阳城外的云县小城,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决定先让吕安去城下骚扰,然后以刘郅谨慎多思的性子,必然以为玉沧叶家分心二主的消息以及李偃大怒意欲占领玉沧的消息必然是李偃故意放出来混淆视听的,如此刘郅必然藏不住,如果他露出兵马痕迹,李偃铁定会反应过来刘郅打的什么主意,如此她已派了兵过去,李偃不会放着不管,趁机亦可再挫刘郅锐气。
刘郅全想着坐收渔翁之利,故而藏在云县小城打算出其不意,小城守卫必定不佳,他若怕,李偃的胜率便越大。
她在路上亦想好了,要见空去云县至栎阳的近道埋伏,如果李偃不能及时赶到,亦可消耗刘郅粮草,刘郅吃过粮草短缺的苦,故而总是很看重后备物资,云县离栎阳最近,粮草运输亦必从栎阳出,如果能截到刘郅的粮草,亦乃大功一件。
刘郅必然以为李偃有预谋而来,刘郅此人思虑甚多,两军交战,谁能考虑多一步,便多一步的胜算,刘郅仗着自己深谋远虑,向来自傲,若碰上对手,则必然谨慎,即便谨姝带着三千骑兵,亦可有三万的声势,让刘郅躲在云县不敢出来殊死一搏。不上不下恶心死他。
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刘郅了。
这虽是她最恶心的事,但现下倒是让她有自己能应付的自信。
而李偃此时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身在叶家,大摇大摆地占领了谨姝在家时的闺房,领着心腹在谨姝的院子里不动声色地运筹帷幄,谋算一桩大事,手里各路军马消息络绎不绝地传来。
待看见吕安的那封信的时候,突然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他脸色铁青了好一会儿,终倒吸了一口长气,气笑了,&1dquo;真是能耐了!”
最后朱婴都弄出去了,&1dquo;去把小夫人给我逮回来。越快越好。”
胡闹!
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怎么脑子一抽便色心蒙了眼,把鱼符交给了她&he11ip;&he11ip;
当领兵打仗闹着玩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肥&he11ip;&he11ip;
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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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o章
叶邱平吗?
自然是没有那么蠢的。
但怂还是怂的,李偃叫他做什么,他自然不敢不做。只是不知为什么,非要答应傅弋婚事,还要宣扬的人尽皆知。
他还苦哈哈地委婉提醒自个儿这个他不敢轻慢的尊贵女婿,&1dquo;如此一闹,小女往后名声若败坏了,可就&he11ip;&he11ip;不好寻好人家了。王上可否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