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依旧静悄悄的,不一会儿,便传来了轮椅在地板上滚动的动静。吱嘎声在6渟卧房门口戛然而止。
6渊停在门口,神色淡漠地望着屋内的两个人。
6渟一动不动坐在床上,沉默着,就这样静静看着疯的蒋芳月,很久。
深色的正装一丝不苟挂在他身上,黑暗淹没了他周身轮廓,窗外一缕月光打进来,6渟脸上的死寂被月光不经意间,影影绰绰显露。
6渊不为所动看着蒋芳月疯的闲余,瞥了一眼6渟,心下悚然一抖。
他没来由想到了白天花园中的那棵枯木,此刻的6渟,好似与那颗枯木的魂灵合二为一,亦或是他本就是由它所化。
二楼有一个疯叫的人,声音刺耳,但一楼就好像与二楼是两个世界,连管家都没有一丝反应。
过了很久,6渟深吸一口气,低头揉搓了几下头,再抬头,仿若换了一个人。
现在的6渟才是所有人认识的那个人,那个嘴角时时刻刻噙着笑意,温柔待人,孝顺母亲,尊敬父兄的6渟。
他走到蒋芳月面前,扶起她,轻柔地哄道:&1dquo;母亲,小渟在这里,不要怕。”
蒋芳月在6渟温柔的话语,和轻抚后背的动作中,渐渐冷静下来。6渟半搂着蒋芳月的肩,将蒋芳月送回了她的卧房。
6渟回来时,6渊还在他的卧房门前,没有离开。
&1dquo;大哥今夜难道是和母亲想到一起了?准备在夜深人静时对我进行一如过去十多年的教诲?”6渟斜靠在走廊的墙上,满眼冰冷地望着6渊。
6渊破天荒扯了扯嘴角,嗬嗬地出几声不能称之为笑的动静:&1dquo;你变了,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6渟:&1dquo;哪里不一样了?”
&1dquo;真正的你压不住了,他要出来了。”6渊往前探出身子,装神弄鬼地嘘声道。
6渟一愣。
6渊靠回去,紧接着道:&1dquo;看来秋意北真的很好,能让你伪装多年的面具逐渐崩塌。”
在这一刻,6渟突然想到了今早那碗温热的小米粥,还有那份对他来说有点过甜的杏仁酪。
他更是想到了秋意北将他愤怒推到墙上,质问他是蠢还是傻的那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6渊自然不知道6渟陷入了怎样的回忆,他继续道:&1dquo;你为什么还住在6家?你不是已经嫁人了?”
6渊加重了那个&1dquo;嫁”字。
&1dquo;大哥说得对,”6渟回过神来,笑笑,&1dquo;我的确不该再赖在6家,我是有丈夫的人了。”
话音与6渟脑海中秋意北的声音重叠。
6渟旋即放肆地向6渊展露他最讨厌,更是最嫉妒的幸福笑容。
6渊的手在轮椅的把手攥得骨节白,盯着6渟刺眼的笑容:&1dquo;看来,这近二十年,每晚我在你睡着之后的&1squo;教、导’,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