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兰勉强点了点头,心神不宁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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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医生对林怀兰进行一番心理疏导后,辛歌泠才把她接回去。
中午,谢知棠趁着午休赶回来一趟。
“阿姨,你好点没有?”谢知棠把她的手拿过来,轻轻替她揉着,“中医说这样可以缓解压力。”
林怀兰被她这样按摩手部,还真别说,有点用,精神放松了不少,她背靠着沙,脸色还是比较苍白,“棠棠,你有心了。”
谢知棠淡笑:“这不算什么,跟中医学的一个小技巧而已。”
毕竟下午还得要继续上班,谢知棠只能匆匆赶回公司。
又过了几天,林怀兰才从那件事中慢慢走出来。
营养土和花盆到现在还没买齐,辛歌泠自己去了一趟花卉市场,通过和林怀兰视频,才挑了几个花盆回来。
搬回到家里阳台,辛歌泠就当起工人,听从林怀兰的指示,帮她把好几盆盆栽更换营养土和花盆。
有的盆栽换土不需要浇水,有的需要一次性浇透,有的需要把原来的土全都弄下来,这样一来就不免伤到植物根系。
林怀兰让她倒点多菌灵泡根消毒,免得把她的花养死了。
一同操作下来,辛歌泠总算把阳台的植物打理好,把旧盆和旧土清理干净。
林怀兰看着她女儿前前后后忙进忙出,她知道自己心头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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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辛歌泠刚处理完手头上的维修单子,准备回家吃饭。
没曾想林怀兰让她换一身衣服,“有人想请你吃顿饭。”
辛歌泠觉得好奇:“谁?”
林怀兰:“李大娘的孙子。”
辛歌泠自觉不对劲:“为什么李大娘的孙子要请我吃饭?”
林怀兰见瞒不住她,索性把话说出来,“你去和他聊一聊,看看合不合适。”
辛歌泠一语中的:“你让我相亲?”
林怀兰:“对,去嘛去嘛,人家现在在一个小公司里当经理,条件和模样都挺好的。”
辛歌泠无奈看着她,“林女士,我好端端去相什么亲?何况我坐过牢,对方知道肯定介意,你这不是瞎折腾吗?”
“谁说介意的?他说了他不介意。”林怀兰盯着她,“你怎么就不能相亲了?你是不是不喜欢男的?”
这话一出,辛歌泠就知道跳楼的事对她还有影响,衍生出的噩梦让她心神不宁。
“林女士,你为什么那么着急?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又是这样,第二次了……
林怀兰看着她第二次顾左右而言他,上一次在医院也是,问她是不是同性恋,她女儿就是不直面回答,现在也是,又避开话题,根本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林怀兰心里一沉,脸上血色迅褪|去,“你是不是……真的是同性恋?歌泠,你告诉妈。”
见女儿沉默,林怀兰越颤栗,手都没了知觉,“妈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学那种人,你知不知道妈梦到你迟早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迷惑心智,让你殉情,你就这么直接跳下来死在妈的面前,你知道妈有多害怕吗——”
“你没有呼吸躺在我面前,鼻子眼睛脑袋都烂掉了,流血,胳膊都弯曲了,妈怎么救都救不回你呜呜呜……”
辛歌泠想阻止她继续描述,“妈,那是别人,不是我,你不要胡思乱想。”
上前欲要扶住她,谁知道林怀兰突然甩开她的手,“你别碰我!我不是你妈,你一点都不听我的话,非要去当同性恋……你存心想气死我这个妈。”
辛歌泠看她这样子,胸口也难受,“我没有,我没有不听你的话,妈,你现在精神不稳定,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好不好?”
“你不要转移话题!妈现在精神好的很!”林怀兰神情绷得犹如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弦一样,飞快环顾四周,当即从桌上抽出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刃抵在自己手腕上。
辛歌泠一看,脸色微变:“妈,你做什么?!”
“你别过来!”林怀兰眼里含着泪,“你一直瞒着妈对不对?你已经喜欢上女人了,你的心智已经被她剥夺了,你现在都敢骗妈了……”
辛歌泠目光从她手腕挪到林怀兰的脸上,把她偏激固执的表情收入眼底,心头深呼吸,脑海里不断闪过谢知棠在自己出事那天,在驾驶座里吻上来的画面。
这一年,她们经历的点点滴滴在眼前一一呈现。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紧,眼里浮现挣扎和考量。
“妈,我可以去相亲,下一步你是不是催我结婚?哪怕对方并不是我喜欢的?”
林怀兰当即就泣泪否认:“妈怎么可能会逼你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
“你当初和爸离婚的时候和我说过,结婚不是女孩唯一的选项,你说女孩可以有无数种选择,在那个年代,你用行动来践行这一句话,我当时就觉得你是世界上最伟大最与众不同的母亲,思想群。可是今天,你把我其他的人生选项都砍掉了,只留给我相亲、结婚这条必选项,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看到女儿眼圈红,失望看着自己,林怀兰心脏一下子受不了,扔下水果刀,上前死死抱住她的女儿。
“歌泠,妈没有砍掉你的选择,真的没有,妈没有逼你相亲,没有逼你结婚,妈只是害怕,妈真的太怕你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