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她抬眸静静看他,面上丝毫辨不出从房间出去的意思。
&1dquo;我下午翻过医书,说染上天花,约莫三个人里有一个人要活不下来。”虞瑶看着楚景玄,低声问,&1dquo;倘若遇上最糟糕的那种情况,陛下不怕会后悔吗?”
&1dquo;怕。”楚景玄默一默,回答虞瑶。
随即又是一笑,&1dquo;我怕你有事,会离开我,我也怕我出事,再没有机会陪在你身边。”
&1dquo;正因为害怕我才不愿意走。倘若我们两个人中间最后有人要出事,我情愿那个人是我,那么这些日子可能便是我们最后相处的时间&he11ip;&he11ip;瑶瑶,我不想浪费,哪怕一日、一刻钟,我都不想浪费。”
&1dquo;我明白过去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让你对我没有信任。”
&1dquo;这些是我自作自受,若是你接受不了我,我以后可以不打扰你,但起码现在,不要开口赶我离开好不好?”
他反复向虞瑶解释自己的想法。
却不敢说这些心思能得到虞瑶的谅解与宽容。
楚景玄同样不知虞瑶心中那份懊悔。
其实白日靠在楚景玄怀里哭泣宣泄情绪时,在那一刻,她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让人想要依恋和依靠。
与之相对,不安的情绪滋生,乃至在她心底不停疯长。
她怕自己贪恋依靠,怕自己沉湎他的体贴保护,怕那会变成一张温柔的网,令她无处可逃。
虞瑶看得楚景玄好一会,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对楚景玄说,默许他留下照顾宁宁便心思沉沉出去了。
可夜里起初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一时梦见过去在宫里的生活,一时梦见在灵河县的那些日子,一时又梦见楚景玄在边关征战沙场&he11ip;&he11ip;终究没能睡个好觉。
翌日清早醒来,虞瑶眼下两片乌青。
她洗漱梳洗过去看宁宁,楚景玄已经喂宁宁用过早膳、喝过药。
而一夜过去以后,比起前一天,红疹蔓延到宁宁脸上。
原本玉雪可爱的小巧面庞平白变得可怖,想起天花即使痊愈也极有可能留疤,虞瑶又心下抽痛。
这个孩子出生不久便遭遇亲生父母抛弃。
若不是她刚巧经过,如若没有遇到别的好心人,许会被豺狼叼走,许会白白饿死,抑或遭遇一些别的什么事。
幸运逃过一劫,如今又碰上这样的事情、遇到这样的磨难。
看醒着的宁宁冲自己笑,虞瑶只觉鼻酸不已。
她越用心照顾宁宁,按照周太医的叮嘱,每天为宁宁擦药一次又一次。
可无论怎么用心都没办法代替孩子受过。
复过得两天,宁宁身上的红疹变为丘疹,开始痒和疼,宁宁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后来,丘疹又转变为脓疱疹,而期间阙州城内开始有人因天花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