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转身去开门,大方泰然,像是方才什么事都没有生过。
6无声从后院出来,迅整理好衣裳,重回宾客中,不见惊慌,不见狼狈,似刚才没有离开过。
他怕世子府还会有变故,想带云照先行离开,酒宴开始,就连连喝了几杯酒,借着不胜酒量免得等会酒宴出丑的借口,先行离开,去寻云照。
云照此时刚忙完,正想着十七公主何时让人来叫自己过去一见,就先瞧见6无声了。
云家的伙计们也在后厨待命,这会见6家少爷过来,暗自笑笑,一哄而散,跑远了。早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的云照淡定如常,只是他们这样识,回头得多给他们加赏钱才行。
她还来不及多问他一句,6无声就弯身附耳说道:“我见过十七公主了,有状况,我们先走,出去后我慢慢跟你说。”
难得见他这样严肃,云照也不多问,命伙计好好看着,自己就和6无声离开了世子府。
6无声特地寻了条人烟稀少的小道,边走边和云照提方才的事,听得云照连连惊讶:“十七公主竟是这样的人。”
“司姑娘视她为好友,或许只是因为志相投,司姑娘又从未忤逆过她,所以瞧不见公主的本性,如今我们6家拒绝过她两次,她便恼羞成怒,我倒也不是太意外。”6无声说道,“只是我狐疑一点,那画像上的人究竟是不是程冲。”
云照将心绪平复,快理顺了思路,说道:“如果是,那我们之前做的推论,也就完全推翻了。然而公主这样奇怪,着实让人怀疑。”
两人都以为公主能找出那人是谁,但是没想到又来了这样一个插曲,那那人到底是不是程冲,或者是不是七皇子的人,有待考证。
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照都觉得头疼:“十七公主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又得罪了个最受宠爱的天成公主。”
6无声也不想得罪她,但总不能娶她。他是想活到白头,但此生过得不痛快,白头又有什么意义。他的白头,是要和云照相守到那时为前提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的话,那就走另一条水路。”
怎么听都像是在安慰她,云照如今是愁,但并不惊怕:“我们暂时找不到可靠的人去宫里确认那画像上的人是不是程冲,但我们可以去看看七皇子身边的程冲,是不是画像上的那个人。”
6无声笑道:“云云越聪明了,懂地反向思索。”
云照得了夸奖,还是开心不起来,脑袋一枕,枕在他的胸膛前,紧抓住他的衣裳不松手:“6无声,你要好好的,我们要一起过年,一起登高放烟火,一起看元宵花灯……”
6无声双眼蓦地干涩,简单的愿望,却有些遥不可及。他伸手将她抱住,紧拥在怀:“好。”
冷冷寒风中混着各家办喜事时放的炮仗火药气,还有大街小巷上人们卖糖果蜜饯的甜香味,年味已至,两人却觉触不可及。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6无声和云照分别后,快至家中,仍未想通那劈窗的人是谁。他问及身边暗卫,可今日他无指示,众人并没有暗中出现过,这件事就更显得扑朔迷离了。
马车刚到大门口,人还没下来,管家就疾步过来,说道:“少爷,老爷回来了,从宫里出来好一会了。”
6无声一听,忙下车进去。
6战久在沙场,到了二十五的年纪才回乡成亲,同龄人的孩子都已经能去书院了,他二十七才得子,所以如今已经快是年过半百的年纪,平日劳心,已见斑白,只是双目有威仪,腰背直挺,比壮年更显得健壮威武,不似老人。
他闻声抬头,面上带着两分寡淡,眉心微见褶子,令他整个人既有威严,又带着三分疏离,不让人那样容易亲近。
6无声大步入了厅堂,见他先唤声:“父亲。”
6战只是点了点下巴:“管家说,今日世子大婚,你去赴宴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喝了几杯小酒,怕失礼,就先行告辞了。”
6战眉头已拢:“怕喝酒会失礼,就不该贪杯。”
6无声另有原因,不便辩解,就认了这轻责。
6战也不想刚见面就训斥他,说了一句也不多骂,让他坐下,才道:“午后可要去衙门?”
“今日不用。”
“那你去洗洗脸,换身衣裳,去去酒味,下午随我一起去祭拜你母亲。”
6无声年幼时母亲就去世,对母亲并没有太多念想,虽会挂念,但也不过是偶尔有所感触,感情并没有太深。只是父亲每次回来,第一件事都是先入宫拜见圣上,第二件事便是回家换下甲胄,带上母亲爱吃的菜肴,前去祭拜。等祭拜回来,才会让厨子做饭。无论赶了多久的路,饿了几顿饭,每次都是如此。
父亲深爱母亲,身为儿子的6无声最清楚。
6无声领话要回房,又听父亲说道:“你的手也该上药了。”
6无声一顿,刚才为了不让云照担忧,他特地将捶窗受伤的手藏到袖中,又以披风裹住,所以云照没有现,那父亲怎会……他忽地往父亲看去,一瞬竟觉得他就是前来劈窗救他的人。只是父亲刚刚回来,又怎会知道他在世子府被困。他心有狐疑,低头一看,这才恍然为何父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