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摇头,云照笑道:“你觉得阿长怎么样?”
“阿长?6家公子身边那小厮?”喜鹊说道,“就俩字,唠叨。”
云照笑笑:“喜鹊,我跟你提个事。”
喜鹊忽然明白过来:“……小姐,您该不会是想把我……”
她顿住,心底有些不乐意,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不乐意。她一迟疑,云照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毕竟都是姑娘家,她说道:“我就是顺嘴一提,你要是还没喜欢的人,就多留意留意他,要是哪天喜欢上他了,只管跟我说。”
喜鹊眼睛一红,差点没给她跪下:“姑娘,你对我真好,以后就算你要我跳悬崖,我一定连眼睛都不眨就跳。”
云照扑哧一笑:“谁要你跳崖了。”
喜鹊挠挠头:“粗人一个,说不来那些好话,姑娘懂我的意思就行。”
云照笑道:“懂得很,你也去歇着吧,明日估摸要外出一天。”
她瞧瞧窗外,明天腊月初十,是今年初雪的日子。雪未来,她现在已经能察觉到下雪前的寒冷了。
“你出去的时候,让嬷嬷进来添点火,今晚会很冷。”
“小姐您神算子附体啦?”
“对对对,被神算子附体了。”
……
翌日一早,云照就出门了。她跟司玲珑约了辰时在日升楼见,先用早饭,再商议去何处玩。
那日升楼离云家并不太远,云照带着喜鹊步行前去。
今日非赶集的日子,集市不太热闹,不必人挤人,瞧不见前面的路。走了一段路,云照才觉得脚好像越来越疼了,昨天没怎么走不知道,现在痛感越强烈,早知道应该乘车的。
又走了半刻,着实疼痛,恰好路过个茶棚,她干脆借地坐下。喜鹊见她不适,担忧说道:“要不我去药铺给您买点药吧。”
云照还要去见司玲珑,上点药估摸能好些,就让喜鹊去附近买药,自己先歇会。
往来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云照没机会脱下鞋子,只能抱着鞋子一起揉脚,这样粗鲁的模样,可不要让6无声瞧见,不过此时他应该已经去了衙门。
想到6无声,云照嘴角不禁噙笑。正想着,落在街道上的目光突然一顿,一个眼熟的人影从集市走过,几乎是瞬间惊了她的心。
那个人她记得,就是“那日”在万山寺竹林中,她误以为对方是山贼,还将钱袋仍在了他脚下。
云照瞬间忘了疼痛,“呼”地站起身,只是她还犹豫要不要跟上去,但如果不跟踪,可能就再也没有这种巧合。如果尾随在后,说不定能知道他的老巢在哪里,甚至直接就找到了幕后凶手,化解6无声的危机。
她紧握拳头,终于在那人的身影快淹没在人群中前,尾随前行。
那人走得不快,云照也不敢靠太近,怕被现。
走过一条街道,那人又拐进邻街,云照跟得久了,脚踝像扎进一根刺,走一步就觉刺痛,心里不由暗骂那混蛋。
那人连续穿行三条悠长街道,云照几次差点跟丢,几乎跟不上去。又快到街尾,脚踝终究是支撑不住,剧痛从骨髓刺出,云照痛得只能停下,蹲身按住脚,额上竟痛得冒了汗珠。
她抬头往前面看去,已经看不到那人踪影了。
“该死。”
云照咬了咬牙,正要起身,背后突然传来冷冷男音——
“怎么,不跟了?”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云照愣了愣神,额上凝结的汗珠像瞬间没了温度,从额头悄然滚落,滴入地上铺就的石板路上,叩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身后是满满杀气,像是只要她一回头,就会被那化作利刃的杀气给斩杀在这拐角处。
这里行人不少,但是她相信那人不忌惮在这闹市杀她。
回头只有死路一条。
云照蓦地松开脚踝,起身往那人潮中跑去,瞬间淹没在人群中。脚上痛感真切,但是云照没有停,停下来就没命了。
她忍痛往前跑,想跑去自家店铺,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可这条街道并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店铺和人,反倒因为下了雪,地面湿滑,好几次差点滑倒。脚下又得用力压着地面避免摔倒,将脚踝压得更疼,跑到后面她都觉得自己像个瘸子了。
快到另一条街,她想起这里有一条小径,如果从那穿过去,可以直接到衙门。但是危险的是,她不知道那人到底跟上来没有。
赌一把?
赢了,她就能得救;输了,她就可能会死在这僻静无人的巷子里。
但如果一直这么跑下去,那人只怕会在闹市中杀了他。高手动手,能杀人于无形。
云照边跑边往后面看去,并不见有人在跟踪她。她的心尖都在抖,唇齿哆嗦,狠下心来,转身跑进巷子里。
这条巷子平日里她走过,并不长。可今日却觉得像是无底洞,怎么都跑不到尽头。
寒风夹着雪滚滚飘落,扑在她的脸上,刹那就化作冰水。云照无暇擦拭,脸就像在落泪,更显得她可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响亮鸟鸣,穿过飞雪,划破天穹。
急于逃命的云照根本听不见那异响,只是埋头奔跑。又跑了许久般,她总算是看见那巷子出口了。她的心都似被推到了嗓子眼,一步跃出,人已置身在风雪之中。
而那衙门威严的大门口近在眼前,她心中大喜,刚踏出一步,突然旁边有人闪到她的背后,不待她回头,就有冷风扑在她的背上。她的心一沉,不等她回头,鼻子先闻到一股淡淡兰花香,随后一柄利刃从她背部刺入,直接透过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