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啊,萧启琛想。他让随从跑一趟侯府,告知苏致一声,苏晏以为没有必要,萧启琛却道:&1dquo;还是要跟侯爷打声招呼的,否则他以后不让你出来怎么办?”
&1dquo;你当我还小呢?”苏晏捏他的鼻子。
他们坐在廊下,身后没有倚靠,苏晏往旁侧再挪了点靠在廊柱上,萧启琛得寸进尺地黏上来,恨不得拱进他怀里,头枕在苏晏的胸口。
苏晏有一下没一下地揉萧启琛的头,他拆了冠,无比随性的样子。苏晏的指尖顺着他的丝往下,一路滑到肩头。
难得的静谧美好,萧启琛动了动,在狭窄的平面上翻了个身,得亏他生得清瘦,才没翻下去。萧启琛面朝苏晏,脑袋搁在了他腿上,伸手环住苏晏的腰,出满足的哼声。
晚风凉爽,花香鸟语的地方,绿衣点了檐下的灯,气氛仍旧私密而昏暗。
她轻手轻脚地断了两个碗放在苏晏身侧,抿嘴一笑,又悄无声息地跑了。白瓷碗中盛的梅子汤,暑热未消的夜里喝一点,整个晚上都好眠。
苏晏捏了把萧启琛的耳垂:&1dquo;喝不喝?”
那人压根没睡,闻言爬起来和他并肩坐。未化干净的碎冰偶尔撞过完璧,锒铛作响,萧启琛喝了几口,忽然道:&1dquo;这样真挺好的。”
他私心想说的&1dquo;要不你别回北境了”哽在喉咙,萧启琛只得把梅子汤喝干净,借着那凉意把这句话吞回腹中藏好。
苏晏见他喜欢,把自己那一碗也给了萧启琛:&1dquo;这边没有人服侍反倒自在些,我习惯不了起居还有人来伺候的日子。”
&1dquo;你在北境自力更生惯了吧。”萧启琛笑着又往他肩上倒。
&1dquo;什么毛病,非要靠着才能说话。”苏晏戳萧启琛,&1dquo;以前怎么不觉得你好像没长骨头?”
萧启琛变本加厉,脑袋一起埋在苏晏颈窝,他呼出的热气贴着皮肤一路传递到被依靠的半边身子。感觉到他的嘴唇贴在脖颈皮肤,苏晏往另一侧偏了偏头。
萧启琛像以前他们家散养过的那只狸花,一有吃的就黏过来了。
狸花萧启琛探头探脑,贴着苏晏的耳朵问:&1dquo;你笑什么?”
苏晏连忙捋平了嘴角正经道:&1dquo;我没笑。”
他最后还是留在麓云馆过夜了。
上林苑统共也没多大,住的地方比起皇城和侯府更是小得可怜。麓云馆里头厅堂与厢房相连,中间一道屏风隔开,比起外面的繁花似锦堪称简陋,装饰物也不多,内室的桌案上有个花瓶,插了几支摘下的栀子花苞。
满室都是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苏晏简单整理了自己,坐到床沿,感觉被熏得有些目眩。
萧启琛面朝墙壁已经睡了,盖着一张薄毯。寝衣单薄,他的脊骨都隐约可见,苏晏情不自禁地屏息凝视半晌,才躺到他身侧,吐出一口气。
他甫一躺下,睡着了的萧启琛背后长眼似的翻过身,朝他这边拱了拱。苏晏的肩膀被他的额头抵得难受,直接抬起了手,萧启琛顺理成章地卡进了他胳膊与身体之间的空隙,双手放得不安分,环抱住苏晏的腰。
苏晏:&he11ip;&he11ip;
这人到底是睡了还是醒着?动作怎么这么精准?
他好不容易习惯了夜色,眯着眼去看投怀送抱的某个人——眼睛确实紧闭着,呼吸绵长均匀,明显睡得正香。
苏晏暗中叹了口气,不好把他推到一边,活生生地逼自己忍了两个人贴在一起的闷热,闭上眼开始数羊。兴许盛夏白瓷梅子汤起了作用,又或者萧启琛唇齿间清苦的药香与花香混在一处格外安神,苏晏的羊还没数几只便断了。
翌日他醒得早,一夜无梦,神采奕奕。
苏晏很久没经历过无梦的睡眠了,他在北境睡不安稳,梦里依旧铁马冰河,金戈之声不绝于耳,震天响的喊杀让他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每次醒来都大汗涔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如今晨光熹微,苏晏竟难得地想再躺一下。
萧启琛睡姿老实,昨夜怎么睡的,醒来还是那个姿势,抱着他,嘴里偶尔念念有词,嘀咕的什么苏晏却听不真切。
他突然就记起了那个惊蛰的早晨,难以言喻地涌上一丝只是当时的怅然。
正胡思乱想,反复地回忆那天的场景,埋在他颈窝的萧启琛忽地长叹一声,挣扎着醒了过来。他额角有薄汗,懵懂地揉了揉眼。
苏晏迅放过了自己,坐起身道:&1dquo;做噩梦了吗?”
萧启琛点点头,他还躺着,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眼皮好似随时又要耷下去。苏晏握住他的手,自然地十指相扣,声音因为晨起有些哑:&1dquo;怎么呢?”
&1dquo;咳&he11ip;&he11ip;”萧启琛清了清嗓子,找回了理智,&1dquo;梦见你又跑了。”
苏晏把他拉起来,萧启琛非常习自然地整个人朝他扑过去,双手搂住苏晏的脖子,两个人的身体隔着单薄的寝衣亲密地贴在了一起。苏晏顺他的脊椎,手上力度加大,按得萧启琛一阵心满意足地哼哼。
他仍然不习惯言语上回应萧启琛的不安,只能诉诸行动,叫他放下忐忑。这过程急不得,他知道萧启琛受了单相思的苦,耐心都随之变多了。
只是按摩到半截,苏晏的手忽然一顿,他尽量平常地问道:&1dquo;阿琛,你是不是&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