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沉淀,在贤妃娘娘身上凝成温润的气质。她有着足以让所有男人驻足的美貌,却并不端着架子,就像是一个等待孩儿远游归来的普通母亲一般,为孩子短暂的停留而欣喜忙碌,总想要把自己收藏的最好的东西奉献出来,并且甘之如饴。
此时的她拉着徐南风的手,爱怜地打量着她的面容,温声道:&1dquo;儿啊,为娘记挂了你许久,总算见着了。我这来仪殿向来冷清,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你不必拘束,就当这儿是自己家。”
那一声&1squo;儿啊’,唤得徐南风心尖儿都软了。她想起了自己那固执又可怜的生母,鼻根一阵酸涩。
她点头,抿着唇笑了笑,大方道:&1dquo;儿臣闺名南风,母妃可唤我南儿。”
&1dquo;好,好。”贤妃的手生得十分好看,纤细柔软,她将南风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微笑着赞叹,&1dquo;是个好孩子。”
徐南风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1dquo;母妃过奖。”
纪王接过宫女递来的酸梅汤,轻轻抿上一口,笑道:&1dquo;我的眼光向来不错。”
&1dquo;可不是么。”贤妃笑了笑,眼中却氤氲着淡淡的哀愁,她心疼地望着纪王眼上的缎带,低声道:&1dquo;我儿,眼睛好些了么?”
&1dquo;好多了。”
&1dquo;要记得按时敷药,快些好起来。”
&1dquo;儿臣知道。南风很细心,贴身的事都是她在帮忙,母妃不必忧心。”
三人话了一会儿家常,便听见外头传来大太监尖利悠长的嗓音,高声唱道:&1dquo;皇上驾到——”
三人忙起身,分成左右两排站立,不多时,便见女官和太监们簇拥着一位玄衣朱裳绘龙纹的高大男人进了门。
皇帝年过半百,两鬓秋白,身形依旧强壮挺拔,站在门口仿若一座大山,气势逼人。纪王的长相偏向母亲,唯有那一双深邃清冷的眉眼,以及高大挺拔的身材是传承自皇帝。
贤妃盈盈跪拜:&1dquo;臣妾给陛下请安!”
徐南风匆匆一瞥便低下头,随着纪王叩,齐声道:&1dquo;儿臣叩见父皇!”
皇帝不苟言笑,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肃杀威严之气。他疾行如风,在厅堂的主位坐好,两手按在膝上,这才不咸不淡地扫了地上跪拜的婚夫妇一眼,沉声道:&1dquo;起。”
&1dquo;谢父皇!”
&1dquo;谢陛下!”
徐南风与纪王敛站在一侧,屏息以待,满屋子女官侍从,却无一人出声响,偌大的厅堂静得可闻落针。
片刻,皇上凉薄的唇动了动,放缓语调道:&1dquo;老四,你眼睛不好使,就不用站着了,赐座。”
内侍搬了椅子上来,纪王躬身道了谢,这才坐下。
&1dquo;陛下想喝些什么?”贤妃温顺地俯在皇帝身侧,柔声问道。
&1dquo;随意,朕还要去西厅处理政务,坐会儿便走。”
皇帝的声音很冷,像是凝了霜的刀刃,他猝不及防地提到了徐南风的名字,问道:&1dquo;徐氏女,听闻你与徐爱卿父女关系向来不和,可有此事?”
果然,纪王猜中了。
徐南风垂下头,手背贴着额头行跪拜大礼,低声道:&1dquo;回父皇,儿臣不知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