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宁才不会承认:“你少自恋!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着个大红色衣服,衣服上还有只鸡!剃着个丑爆了的寸头,谁会对你一见钟情?!”
“是吗?”江刻回忆了一下,“啊,这么一说,好像是不够帅。”
唐亦宁翻过身不理他了。
江刻又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问:“那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这人还好意思问这个?唐亦宁忍不住阴阳他:“不知道,您可一直是一位坚定不移的不婚主义者呢。”
江刻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唐亦宁:“啊?”
“真的,我也不知道。”江刻抱紧她,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想不起来了,大概……我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你了,只是那会儿我不懂,原来,这就叫做喜欢。”
下午,江刻又一次坐在窦钧的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喝着龙井茶,一脸的高冷。
窦钧看到他就脑壳疼,两个男人无言对视,看着看着集体破功,一起笑出声来。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窦钧想起前一晚的事就想叹气,还很心疼。
江刻喝多后,窦钧根本就搬不动他,还是奚文帅来帮的忙,两人一起把江刻给搞进房间。
江刻抱着马桶吐了好几次,窦钧像照顾小孩似的照顾他,又给他喂水,又给他拍背,把他弄上大床后,剥掉脏了的衣服,还绞来一块热毛巾帮他擦脸。
窦钧自己也喝多了,急着回家,唐亦宁被潘蕾带走,窦钧就想找江刻的家人或朋友来陪着他,用他的指纹解锁手机后,通讯录里能看到的亲属名只有:岳父、岳母。
窦钧自己也是个女婿,知道不能让江刻的岳父母看到他这副样子,搞不好会被骂死,再看通讯录,姓江的倒是有好几个。
窦钧不敢乱打电话,拍着江刻的脸问他:“你爸叫什么名?”
江刻含糊地回答:“我没爸。”
窦钧又问:“那你妈呢?”
江刻扭动,大叫:“我也没妈!我只有老婆……”
窦钧:“……”
他最终还是没打电话,也没叫赵海涛或其他员工来帮忙,不想让公司里的人知道这档子事。
窦钧陪江刻睡了会,半夜醒来,见江刻睡熟了,他才打车回家。
现在,他们都知道,江刻没法再留在杋胜科技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又无可奈何。
窦钧问:“最后工作日,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江刻说:“这个月底。”
“行。”窦钧说,“年终奖我一分都不会少你,至于补偿,这次的事我也有责任,年终奖加补偿,我一共给你三十万,接受吗?”
“接受。”江刻微笑,“谢谢你,老大。”
窦钧送江刻出门,拍着他的背脊问:“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下家?”
江刻说:“暂时不用,万一又和那个姓伍的在一个圈子,你也不好做。我先自己找,找不到合适的再来找你帮忙。”
窦钧点头:“这都是些小挫折,刻儿,你还年轻,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找到工作记得和我说,到时候空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江刻问:“老大,我结婚摆酒,叫你,你会来吗?”
窦钧瞪他:“你他妈是惦记我的红包吧?”
江刻哈哈大笑,窦钧傻眼了,还没见江刻笑得这么肆意过。
他一直是个冷冰冰的干活机器,像是没有喜怒哀乐,天天熬夜加班,没有业余生活,眼里只有钱。
可实际上,他不过才二十五岁半,是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还有了心爱的女人,与对方组成了一个小家庭。
窦钧现,现在的江刻比起前几年,多了不少人味。
后面的几天,唐亦宁每天去公司上班,等待着莫惠清出差回来。
一月十号,望金拉链厂的放假通知正式公布,工人们66续续带着行李离厂,和配偶子女一起踏上了回家路。
办事处还没放假,唐亦宁终于等到了莫惠清。
这天早上,她提着一个小纸袋走进莫惠清的办公室,关上门,转过身,看起来有点儿紧张。
莫惠清帮她泡了一杯茶,笑眯眯地叫她:“小唐,坐。”
唐亦宁在椅子上坐下,与莫惠清面对面,做好心理准备后,说:“莫姐,有些事,我想对你坦白。”
莫惠清:“?”
唐亦宁把所有事都说了一遍,说她入职前就已经结婚了,因为找不到工作,所以才隐瞒婚姻状态,说她和霍云舟在铠勋时就有过一面之缘,还闹出食物中毒的事,最后说到一月五号的晚宴,她在很多人面前穿帮了,彻底地惹怒了霍云舟。
莫惠清一直安静地听着,只在听到唐亦宁已婚时,小小惊讶了一下。
“对不起,莫姐,娅仕玫的生意……可能被我搞砸了。”唐亦宁说,“我没能把握好和霍总监的关系,他一直以为我是单身,那天,他生气了,非常生气。我……我不想骗人,不想让他生气,我也不想骗你们,我没办法,这几年我真的没打算要小孩,我只是想找一份工作……”
唐亦宁的眼泪掉下来,一边用手背抹眼睛,一边委屈地说:“我只想找一份工作,可那些hR都不相信我,她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说:别想骗人,你就是来混社保的,就是想生个孩子拿生育金,生完了休完产假就拍拍屁股走人。可我真的不是!我和我老公都没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