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浪青他们今天下午也该是回来了。龙皎月为了让白露不担心,还特地的给朱云云她们说了一声,说要是白露回来了,莫要告诉她“滑到并受伤”的事情,只说她是跟着沈望山去西北齐云府彻查灭门一案了。
那纸鸢在云中振翅,旁边一道剑光随着上下飞舞。沈望山轻抬眼望那长流的方向看了看,突然凝了凝眉,只问龙皎月道:“白掌门也跟来了。”
龙皎月诧异的抬了抬眉,只往后看了看。身后云层飘忽,根本没有一丝白芷的踪迹。
沈望山只道:“是本尊在长流的纸鸢传音告诉我的,毕竟除了如如和意意,三司殿的还有许多其他用途的纸鸢。”
龙皎月放松下来,眉眼有些黯然的说道:“身为家族嫡女,她要去西北齐云府查明真相,无可厚非。”
沈望山又轻声问道:“那我们要停下来等她吗?”
龙皎月眼皮都未抬,只说道:“我不想见她,咱们还是当做不知道吧。”
直到现在,龙皎月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芷,即便是那天说了那么恩断义绝的话,可在她心里,总觉得无法面对她。她现在只想快点查明真相洗刷黑锅,之后,尽量不见吧!
沈望山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转了头去看前面缭缭的云烟。云层下是大好河山,绿意葱郁,龙皎月心里是纠结万分,烦乱不堪。
等到了西北齐云府,眼看着下面早已有数位弟子在府门前等候。在那化目纸鸢降下去的时候,龙皎月便看到原本西北齐云府那一带巨大的府邸,在视线下全成了一片漆黑的焦土。
府邸的围墙还保存的不错,门外西北齐云府的残存弟子们就地扎了营,都穿着黑红色的西北齐云府家服,各种忙活着。眼看着这么只大白纸鸢落了地,旁边稍微有威望一点的弟子只上了前,赶忙过来迎接着纸鸢上的长流尊者。
沈望山下了纸鸢,原重阳也落了地,只收起剑放入剑鞘中,在旁边一言不的冷眼看着。
龙皎月戴着黑色的纱笠,拢着面纱。旁边纸鸢打了个滚,如如和意意便一左一右过来,乖乖的站在了沈望山身后。毕竟在这么多外人面前,两个小团子作为化目圣手的头号王牌傀儡,自然不能轻易流露憨态去抱沈望山大腿。
龙皎月穿着一身黑色华裳,站在沈望山后面。那些弟子里走出来几个头目,只围了沈望山,一口一个世尊明察,言语间全是悲愤。
沈望山简单的说了几句,不过是长流必当追查此事,查出真相,将真凶绳之以法,以慰齐云府亡者的在天之灵。
几个弟子看向了旁边戴着银面具的原重阳,即便是再孤陋寡闻,这天底下戴着银面具到处晃,而且还能从长流化目圣手的纸鸢旁下来的大人物,估计也只有那么一个。当下几个弟子便过了来,只朝原重阳一躬身道:“镇南将军来访,弟子们实在惶恐。”
原重阳从那银面具下撇了诸位弟子们一眼,只代表着皇宫的意思中规中矩的冷冷道:“无妨,不必拘礼。人皇族一统天下,如今道法世家出了如此大事,帝王派本将军来协同纠察,本将军必然会替在座诸位插个水落石出,将真相绳之以法,还修真界一个清净。”
一帮人连忙小鸡啄米。龙皎月站在旁边,话也不说,只隔着面纱看着她们。
旁边的弟子似乎想要上来跟龙皎月客气一番,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弟子却已经拉住了那个弟子,只压低了声音恨铁不成钢似得,小声愤愤道:“你这么不开眼?!长流这么多世尊里,不过就两位掌门,这个人是谁,你用手指头也该想得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不好意思!小九昨天看完免疫学,真的非常想睡觉了~于是小九就睡了(顶锅盖逃走~)
话说,看到小天使萌关于西北齐云府明明那么渣可是白芷和弟子们为什么还是要维护它的疑问~咳咳,小九是这么想的,对于白芷来说,西北齐云府是她的家,亲情的确是非常难以割舍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对于其他弟子来说嘛,西北齐云府相当于他们的母校,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可以天天骂,但是每每听到其他人说它不好的时候,你又要反驳~何况西北齐云府是全寄宿制的学校,这住久了,跟家庭一样,总归是有感情的~(即使是受到了摧残的北陵城,在三小姐的事情没有生之前,还是对家主和西北齐云府还是有点感激之情的,只是后来生的事情,把这点感情给磨光了~)
谢谢Is1and,小m,本尊爱百合三位小天使的地雷,爱你萌,么么哒~
第75章不成亲谢谢!
龙皎月在旁只默不出声的听着,那弟子挠了挠脑袋,半响才讷讷的小声朝旁边那个一脸敌意的年长弟子说道:“弟子知道了。”
沈望山看龙皎月只站在旁侧不出声,大概也知道她心情不是甚好,只密语传音让她莫要在意。
龙皎月也没多怎么在意,给沈望山表示自己无事的摇了摇头,她只转了目光,朝着那大开的西北齐云府府门望去。
偌大的西北齐云府家府大门空洞洞的朝他们敞开着,被烧焦的朱漆大门上有被烈火烧融过的痕迹,上面的铜环上刻着的虎已经融了一半,面目全非的镶嵌在那漆色大门上。
这么大的家府,百年的基业,不过是一把火,一夜间便烧的这样面目全非。
旁边的宅邸上围着一圈灵符纸,上面有朱砂画下的阵法和符咒。原重阳挪了步,朝那围墙外的灵符纸看了看,伸手出去触了触,像是细细的辨认了那上面的术法是何种效用,半响才带了一分惊诧,转回头来冷冷道:“缚灵术?你们在这里弄画着缚灵术的朱砂纸把整个西北齐云府围起来,是想让你们齐云府的亡者魂魄全都困束于此,永不得生吗?”
龙皎月心里倒是有些吃惊。按理说,这么多人死在这场大火里,凡是遭逢横祸死不瞑目之人,死后所化魂魄皆是怨念深重,极有可能变作厉鬼作祟。如今这西北齐云府里突遭大火,死伤惨重,西北齐云府剩下的弟子不该是积极做了法事将亡魂度,反而用缚灵术将这齐云府围起来,这不是逼着那些投不了胎的亡魂白日作祟吗?
那弟子只一愣,又抬眼看向沈望山。如如和意意已经站在了那缚灵术符纸的旁边,好奇的瞅来瞅去。沈望山抬手道:“这缚灵术是本尊的意思。”
见龙皎月和原重阳皆是侧目,他只望了望那府邸里:“阴风哭号,百鬼凄厉,看来大多数魂魄都留在了这里。几日前本尊陪同白掌门来此调查齐云府灭门惨案一事时,便征得了白掌门的同意,用缚灵术将这里里外外围了起来。待到真相查明,再作法度,送他们往生。”
龙皎月没说什么,原重阳倒是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问道:“人死后,魂魄该是归于幽冥九泉,再入轮回转世。如今世尊用缚灵术留下这些魂魄,也不过是留下些残魄和一些残存的意识,又问的出什么来?”
沈望山只笑了笑:“问倒是问不出什么来,只是想让他们凭着那点残识做出生前最后几刻所做的动作。”
两人皆是奇,一个透明的残魂又做的出什么动作,再说即便是做了,他们也看不出来那阴风里该又是什么模样。
沈望山只取下前面的一条缚灵符纸,抬脚上了府门:“前几日才着人布下的缚灵术,想着今天来,也是正好。”
原重阳只抬看了看那府门里漆黑的前路,在银面具下的眼睛也是一阵波光涌动,竟然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抿了唇道:“确实正好,这时刻,可正是鬼魂们怨气最深重的时候,咱们若是没点本事,这几个血肉活生的人,怕是一踏进去,他们就得涌上来生啖我们的心肝。”
龙皎月听了原重阳这话,见他也拔出剑来放在手中,一副谨慎的模样,自己也不由得抬了手,手里聚了团电光汹涌的雷霆。
眼见着沈望带着如如和意意大踏步进了那阴风阵阵的西北齐云府里,原重阳和龙皎月没有一分迟疑,只跟在他身后,也一脸谨慎的跟了进去。身后的弟子见三人和两个化目傀儡进了去,又赶紧上前把那缚灵符纸给重系好。
过了三重门后,沈望山一推开大殿内门,里面阴风哭号,宛若千万厉鬼汹涌而来。沈望山只一招了手,袖中猛然飞出无数点着朱砂的白纸纸鸢,宛若一场黑夜白雨,往那里面铺天盖地的飞了去。
龙皎月手中雷光涌动,只照亮了这阴灵笼罩的府邸内部。那片化目纸鸢挡住了面前汹涌而来的阴气,在三人的周围不停的旋转着,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怨灵,其中还有一群纸鸢乘胜追击的朝那灰色阴风中间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涌了去。那黑影凄厉的尖叫了一声,也是一个不怕死扑了上来和那一片纸鸢厮打在了一起。
一团白影和一团黑影纠缠在一起,那黑影也甚是狠戾,锐利的指甲将不少的纸鸢给撕成了碎片。空气中飞舞着宛若细雪的纸屑。半天之后,那团黑影周围聚了越来越多的纸屑,一拥而上的纸鸢死死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如同有实质的水泥一般,反倒将它凝结固定了下来。
沈望山收回手,一只纸鸢颤着翅膀飞回了他的身边,两只小小的翅膀抖动着,停在他指腹上,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他的手指,半响才重振了翅膀,又朝前飞去,和那群贴在黑影身上的纸鸢汇合,一同又朝前飞去。
三人站在旋转飞舞的纸鸢漩涡中间,原重阳只看了眼那被固定的黑影,挑了挑眉,银面具下一双眼有些好奇,只问道:“竟能化作如此厉鬼,生前必定是个厉害人物吧?”
沈望山在那纸鸢的引路下朝前走去,半响才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只是怨气深重,生前又有那么点德行,自然会如此。”
龙皎月不禁也抬眼看了看那个黑影,想看看是不是她见过的人。可那黑影被一层白色纸屑给包裹住了,犹如一个未完工的雕塑,根本看不清五官长相,只看得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哪里能认出来它是谁?
龙皎月也没怎么在意,只跟着沈望山往内殿里走去了。一路上,有源源不断的纸鸢从他袖中飞出,在无数阴暗处揪出些鬼鬼祟祟鬼哭狼嚎的阴魂,将他们固定起来。
原重阳和龙皎月都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得有些啧啧称奇。谁不知道长流化目圣手的化目傀儡是天下一绝,只需一张白纸一点朱砂便可敌千军万马,只是不晓得他这化目傀儡还能有固定亡魂这种技能。
意意站在沈望山后面,像是知晓龙皎月的心思,转过头来朝她甜甜一笑:“缚灵术也是化目傀儡术的一种,如如和意意就是这样附在化目纸鸢上,才得以留在人世间的。”
龙皎月哦了一声,旁边如如却撅着嘴扯了扯意意的衣裳:“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