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宗主也瞪着她,声音生硬道:“你敢!你若是再敢跑,我就命人打断你的腿,把你拷在房里!”
不是吧,好可怕的爹!这要打断了我的腿,那我的下半身幸福岂不是从此就没了?
龙皎月心里一慌,也不知道龙宗主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不甘示弱瞪眼道:“你敢!”
龙宗主冷冷道:“你看我敢不敢,我就不信我这个堂堂龙庭世家宗主,还管不了你这一个小小竖子!以往我是太宠你了,才把你惯得无法无天,自此以后,爹一定要好好管教你!”
如果是真的龙皎月,她会怎么做?秦jú苣顶着龙皎月的壳子,一时还真分不出来龙宗主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万一,万一这龙宗主真是下了狠心要管教自己这个女儿,她若是跑了,真被打断腿怎么办?
我可不想过完残疾的下半生啊!这么如花的年华,这么漂亮的脸蛋,日后走在大街上,有人就会朝龙皎月摇头:“哎呀,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竟然是个瘸子。”
不要啊,我不要啊!
秦jú苣终于怕了,只把鞭子收在兜里,转身便要走。离月圆之夜还有个六七天,她心急如焚。可是,要比起被打断腿爬到长流,她还是找找其他的方法吧。
因为心里揣着事情,这两天里龙皎月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那龙宗主果然也是个言出必行的主,加派了百来十个人手,把那偌大的听雨轩给围了起来。平日是看不到人影,但只要龙皎月前脚一踏出听雨轩的回廊,后脚便从不知道哪个地方冒出一堆黑衣高手,将她客气的“请”回了闺房。
龙宗主坐在高堂之上,听到府里的下人来报,说小姐整日整夜整天整宿不得安生,吃也不吃,睡也不睡,只在房里脾气。下人送的饭菜被她扔了,连伺候她的婢女也被一鞭子撵了出来。
那回话的下人跪在堂下,旁边蓝夫人和荣德妃娘娘坐在一侧,正小声说着姐妹之间的亲密私话。座上茶水杯盏被龙宗主捏的噼啪作响,刹那粉身碎骨。
听到那清脆的破裂声,荣德妃娘娘有些惊愕的抬起头,龙宗主恨声道:“这个不孝女!又来给本宗主绝食相逼!看我这次不打断她的腿!”
荣德妃娘娘华贵雍容的脸保养的十分得体,肌肤吹弹可破。她身着华服,头上别着一只玉冠,上面的点睛凤凰用银链垂着三点宝石,红宝石镶嵌的眼睛栩栩如生。她有些错愕的看着蓝夫人,再看看那怒气冲冲的龙宗主,不明情况。
蓝夫人拉着妹妹的手,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在一旁捏着嗓子风凉道:“哎呀,这番话说给别人听听就罢了,说给我们这些内子听又有什么意思?你总说要打断月儿的腿,可嚷了这么多年,可是连女儿的一根头丝都舍不得碰。下次倒是图个鲜,换个说辞吧。”
龙宗主瞪了她一眼,却不言语。荣德妃娘娘随即明了的一笑,掩唇道:“姐姐不是说,侄女这次回来之后,听话了许多了吗?”
蓝夫人叹气道:“还是那个样子。只是不大爱说话,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那巴掌大的地方,真怕她闷出病来。”
荣德妃娘娘哦了一声,蓝夫人又道:“也不知道怎的,这两天她又闹着要上长流。想以往说起长流就黑了脸,这次倒是吵吵嚷嚷的要去那穷酸地方,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正说着,门外突然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蓄着到腰的黑,细碎的刘海下一双泪蒙蒙的大眼睛,圆嘟嘟的小脸上满是天真可爱。
她用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揉着眼睛,身上穿着鹅黄色的对襟襦裙,两根长长的淡黄色飘带柔软的垂在裙裾处,那对襟襦裙裙摆下,还有一层薄薄的轻纱。
这衣着,这打扮,活脱脱一个华贵可爱的萝莉小公主。
身后有女婢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她不小心走路磕着碰着摔倒了。她揉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朦朦胧胧的样子,睁着泪汪汪的漆黑大眼睛,看见坐在堂下檀木椅中的荣德妃,脆生生的喊道:“母妃,母妃。”
一边喊一边伸出手去要抱抱。
身后的仆人满是溺爱的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荣德妃起身,抱起白露小公主,坐回客椅。蓝夫人也满脸慈爱,伸出手去逗她。
白露小公举甜甜一笑,清脆喊道:“姨娘!”
那清清脆脆甜甜苏苏的一声姨娘,真是把蓝夫人也喊苏了半边身子。连坐在堂上不苟言笑的龙宗主,也难得的露出一点宠溺之笑。似乎想起了什么,龙宗主又叹气道:“看到这白露公主,老夫就不由得想起皎月小时候。小时候她倒也是这般圆润可爱,可怎么长大了,就这般目无尊长忤逆任性?”
场中再无外人,蓝夫人回头不屑道:“那不是宗主自己惯得?”
荣德妃娘娘轻笑了起来,那小丫头站在她腿上,轻飘飘跟根羽毛似得,没有什么重量。龙宗主白了她一眼,似乎思索了片刻,徒然长叹道:“罢了罢了,女儿大了管不住,她要去长流,那便让她去吧。好歹长流也是修真玄门,沈望山也算我半个女婿,自会尽心尽力照顾皎月。唉,这逆子,若是再不允,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龙皎月童鞋此时正坐在自家闺房中,苦苦思索着日后出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