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先暗示了她接下来会被寄予厚望受到栽培,又赏下足足七进的大宅子替她壮场面,她也不傻,很快就明白朝廷大约是已定下对自己的任用安排了。
担子还不轻。
但她不怕,也不觉自己担当不起。经过这一年的大小风波她都过来了,起起落落的每一步,她都没有让别人失望,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明年的徐静书,一定会比今年更好。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这封赏背后还有更贵不可言的一层价值:这已是武德朝最后一例来自帝王的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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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从内城出来,只喝了半盏酒的徐静书晕晕乎乎,一路坐在马车里傻笑。
回信王府之前,她先拉着赵澈去看了背街那座&1dquo;徐静书的宅子”。
按律法规程,得等几日后少府将房契、地契送来交到她手上,她再拿去京兆府登记入册,这宅子才会完全属于她,所以此刻她还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口看看。
但这也足够让她欣喜了。
酒意微醺兼之满心欢喜,徐静书便一路手舞足蹈,各种疯狂畅想根本停不下来。
赵澈无奈,进了信王府大门后,见她跟个疯兔子似地蹦蹦跳,索性将她抱起往正殿去。
她倒也不挣扎,一手勾住他的脖颈,另一手不停地挥来挥去:&1dquo;我有那么大的宅子了!七进!若是有人给我一千金,那我也是不卖的!”
赵澈噙笑垂眸望着她微醺的酡颜,&1dquo;嗯”了一声,由得她胡言乱语地撒欢。
&1dquo;若你将来喜欢别人了,那我就去我自己的宅子住,不要你了。”她叉腰笑得直蹬腿。
赵澈抱着她的手紧了紧:&1dquo;你没这种机会的。”
脚下的步子快了许多。
徐静书没察觉他的异状,自得其乐地继续畅想:&1dquo;和离以后我每天都会精神抖擞,还是专心当值。在朝堂上也不故意与你为难。但我肯定会很伤心,也会很生气,所以每次路过王府门口遇见你时,我会凶巴巴骂你一顿,然后跑回去关上门。”
赵澈被她这番畅想闹得好气又好笑:&1dquo;闭嘴吧你。这才婚,你跟我说和离?”
徐静书没理他,蓦地噤声蹙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直到被抱着进了寝房坐在榻上,她才像是终于想明白什么,抬眸望向赵澈。
&1dquo;若我将来喜欢了别人,那我也得去我的宅子里住,”她一边拆着繁复的头饰,一边胡说八道,&1dquo;哦不对,那我得将宅子卖了去别处另买。”
赵澈站在榻前,面无表情地替她除去厚重的外袍:&1dquo;为什么?”
她笑倒在榻上,咕噜噜滚进去拿被子将自己裹住,打算睡个稍显有些迟的午觉。
&1dquo;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会提刀砍了我的欢小郎君。哈哈哈。”
&1dquo;放心,不会有这种事。”他不会让她喜欢上什么见鬼的、欢、小、郎、君!
赵澈转身去桌上倒了一杯水来给她漱口:&1dquo;你喝醉了竟是这德行?往后再不给你酒喝。”
&1dquo;谁跟你说我喝醉了?”她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杯中温水,却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百花蜜水。大婚那夜放在桌上的就是这种水。
安静望着他那颇有深意的双眸半晌后,徐静书那点薄薄醉意竟慢慢退了下去,先时还略有点迷蒙的目光总算清明起来。
她环顾四下,看到了九月初九大婚那夜被她吹熄的那对长明花烛。
床帐被褥也不是早上离开时的样子了,全被换成当初的彤红鸳鸯织锦。
&1dquo;你,预谋好的?”她红着脸咬住笑唇,&1dquo;昨夜,那个,我&he11ip;&he11ip;所以,你现在需要看那个有画片儿的小册子复习一下吗?”
虽很羞赧,却问得无比诚挚。
&1dquo;很好,你这算是挑衅和羞辱,我记下了,”赵澈笑着目露凶光,开始脱衣,&1dquo;桃花酿就不给你喝了吧?”
眼看着才清醒过来,若是再喝,只怕又要接着疯说些能将他气吐血的话。
&1dquo;喝一口吧?”她红着脸在面前竖起食指,羞涩地眯双眼,声若蚊蝇,&1dquo;据说,喝了,没那么疼。”
柔软朱唇沾了一口桃花酿后,长明花烛被点燃,床帐也被放下。
窗外是金灿灿的冬日黄昏景,帐内是娇羞羞的婚小鸳鸯。
红浪翻滚间伴着喃声絮语,衣衫接连从帐幔间扔出,凌乱重叠散落榻前。
&1dquo;你昨夜、嗯,转身就走了,我以为&he11ip;&he11ip;你,不想&he11ip;&he11ip;”娇甜嗓音打着颤,断续夹杂着言语不可说的哼哼唧唧。
&1dquo;若我昨夜不走,你以为你今日进得了内城?”沙哑沉嗓藏着笑,&1dquo;放心,今后你是不会有机会搬到对街宅子里去的。”
&1dquo;为、为什&he11ip;&he11ip;啊!轻、轻点&he11ip;&he11ip;”这一句真叫个如泣如诉,复杂极了。
&1dquo;因为啊,第一,我不会有别人&he11ip;&he11ip;第二,你眼前这个小郎君,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的了。”毕竟是向储君驸马讨教过&1dquo;以色侍妻”之道的人嘛。
一番叫人面红耳热的喘息交织、羞耻又欢愉的轻泣与浅吟、炙烫又缠绵的轻摩重挲后,床帐流苏齐齐猛地晃动一下。
&1dquo;小册子&he11ip;&he11ip;它骗人&he11ip;&he11ip;”徐静书捶床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