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喝一口水,将杯子放下,冷笑,&ldo;朕也有被痛骂之时。&rdo;徽妍哂然。&ldo;可陛下并未舍农抬商。&rdo;她道。&ldo;那是旁顾言他。&rdo;皇帝不以为然,&ldo;前一句才是正经,朕想重振西域都护,开拓商路,这些人便不愿了。&rdo;徽妍听得这话,心头一亮。&ldo;为何不愿?&rdo;她问。&ldo;维持西域都护,要派兵遣将,戍边实边,皆耗费巨大之事。&rdo;徽妍想了想,摇头,&ldo;此等耗费,与开拓商路之后获利,不过千百之一。岂不闻武帝时,西域商路畅通,长安始得诸市兴旺。中原与西域每年贸易,获利之巨,赋税缗钱无数。商虽末流,却并非有害无益。&rdo;皇帝讶然看着她,饶有些兴味,&ldo;哦?可方才这简册中亦说,商人逐利,将致民心不稳。&rdo;徽妍反道:&ldo;如此,商既有大害,为何历代抑商而不灭商?世事皆有利弊,为善为恶乃在手段,不思建树而只知扼杀,此乃懒惰,何其愚也。&rdo;皇帝笑起来,看着徽妍,目光闪闪。&ldo;你这般想?&rdo;他问。徽妍不答却问:&ldo;妾说得不对?&rdo;皇帝不置可否,少顷,却将她手中的简册拿开,撂到案上。&ldo;朕在想,今日简册确实太多了。&rdo;他咬着徽妍的耳垂,低低道。徽妍亦笑,不再多说。方才她说这番话,其实也有私心。李绩带着她的货在西域行走,如果西域的商路能开拓更广,那自然他们的赚钱也更容易。而她之所以敢说,是因为她知道皇帝也这么想。&ldo;我等来继续宫门时的那事。&rdo;只听皇帝又道。徽妍的耳根忽而涨热起来。今日在宫门的时候,她心血来潮吻了皇帝一下。虽只有短短一会,却是大胆,完毕之后,二人都不约而同瞅了瞅四周,面色绯红。而吻过之后,徽妍就胆怯的跑开了,而皇帝走回来的时候再看他,那面上已神色如常,若无其事。没想到,他惦记到了现在。想到那时,徽妍脸上再度飞起红晕。&ldo;再来?&rdo;她问。&ldo;再来。&rdo;&ldo;陛下阖眼。&rdo;皇帝不解:&ldo;为何?&rdo;&ldo;不闭便不来。&rdo;徽妍执拗地说。皇帝无奈,闭起眼来。徽妍他顺从的模样,露出狡黠的笑意。她坐起来,正对着他,伸手,轻轻捧住他的脸,未几,伸出手指……皇帝忽而伸手,将她准备刮鼻子的手捉住,睁开眼。奸计被识破,徽妍窘然。却见皇帝冷冷一笑,下一瞬,突然将她按下,呵她肋下的痒处。徽妍大笑起来,左躲右闪,却根本躲不开。&ldo;还来么?还来么?&rdo;皇帝又好气又好笑,毫不手软。徽妍笑得眼泪都冒出来,嚷着,&ldo;妾不敢了!陛下!陛下……&rdo;好一会,皇帝才停手。徽妍才喘过气来,却见他忽而又压下来。他没有再呵痒,热烈的吻好像疾风骤雨,席卷而来。他咬着她的唇,辗转索取,徽妍几乎来不及喘气,头脑晕乎乎的。他的手指亦温柔而灵巧,摩挲在她的发间,未几,往下,滑过脖颈,探入衣领之下……徽妍忽而感到他今日的不同寻常,一个激灵。&ldo;陛下……&rdo;她急忙捉住他手道,&ldo;不可……&rdo;&ldo;有甚不可……&rdo;皇帝再堵住她的唇。徽妍转开头,喘着气,&ldo;殿外……殿外有人,王子居次也在隔壁!&rdo;皇帝停住,少顷,他抬起头来,炽热未褪的脸上,满是懊恼之色。&ldo;就不该让你留在此处……&rdo;他恨恨道,忽而目光重燃,&ldo;现下便随朕去寝宫!&rdo;徽妍哭笑不得。&ldo;陛下,&rdo;她又羞又窘,挣扎,&ldo;现下不可……妾还是女史!&rdo;皇帝深吸口气,片刻,无奈地仰面躺下,苦笑,&ldo;朕若是个昏君多好……&rdo;待得平静下来,二人皆有些疲惫。徽妍枕着皇帝的臂弯,躺在榻上,各不言语。&ldo;怎不说话?&rdo;过了会,皇帝抚着她的头发,低低问,&ldo;又在想甚?&rdo;徽妍望着案台边的烛光,片刻,轻声道,&ldo;在想妾长姊与姊夫。&rdo;&ldo;若再谢朕一次,现下便可……&rdo;皇帝的手指摸摸她面颊,声音不怀好意。徽妍无奈,将他的手拿开,缓缓道,&ldo;妾从前总觉得,长姊与姊夫不过如千千万万夫妇一般,凭着两家之意合在一处,纵是美满,亦不过寻常。直至今日,妾才知晓,姊夫对长姊的情义,乃是世间难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