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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小说>暮春之令>第137页

杜焘打着什么主意他岂会不懂,今日他在前殿接见了将士之后,他就曾经乘着间隙问自己,与徽妍如何了。此人总是这般散漫无规矩,皇帝给了他一个白眼,没理他。现在看来,他是想刨根究底,竟追到了此处。&ldo;广平侯求见,准他来此么?&rdo;皇帝看向徽妍,问道。徽妍啼笑皆非,宫室都是他的,大臣也是他的,却来问自己……不过这态度很令徽妍舒服,心里有些美滋滋的。&ldo;王子与居次今日望见广平侯,都甚为景仰。&rdo;徽妍道。蒲那和从音在一旁听到,皆是一喜,满面期待。皇帝笑了笑,让徐恩将杜焘宣到漪兰殿来。杜焘早听说蒲那和从音住在了漪兰殿,心想外面传言皇帝甚疼爱两个匈奴外甥,果然不假。直到进了漪兰殿,看到徽妍,才忽然明白过来。待得见了礼,杜焘看看徽妍,又看看皇帝,笑容意味深长。徽妍被盯得不自在。幸好从音说她的偶人忘在偏殿了,徽妍忙起身,替她去拿。望着徽妍的背影,杜焘低声问皇帝,&ldo;如何了?&rdo;皇帝笑笑,一副这还用问的神色。杜焘眉间一展,大喜,得意笑起来,&ldo;臣未说错吧!陛下,日后再遇到这般事,便来向舅父!舅父有良策,哪怕求的是天上的帝子也不在话下!&rdo;皇帝鄙夷地看他一眼,什么良策,还不如朕自己来办。杜焘沾沾自喜了一会,又凑前问,&ldo;婚期定下不曾,在何时?&rdo;此言戳中皇帝心事。他瞅了瞅杜焘闪闪发光的眼睛,神色淡定,将一枚果子放入口中。过了会,道,&ldo;不曾,朕还未告知丞相与奉常。&rdo;杜焘一愣:&ldo;为何?&rdo;皇帝瞥了瞥偏殿那边:&ldo;她说,要与家人细说之后,才能cao办。&rdo;杜焘讶然,怔了好一会,皱起眉。&ldo;这么说,如今她在宫中,仍如面上那般,是女史?&rdo;她问。&ldo;正是。&rdo;&ldo;陛下没到漪兰殿来,还是打着看外甥的旗号?&rdo;皇帝唇角抽了抽,极不情愿地答道,&ldo;嗯。&rdo;杜焘极其震惊!方才他还高兴,以为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名分,却原来不过是个奸夫么?杜焘怜悯地看着皇帝,哑口无言。世间果真一物降一物,他这个外甥,从小聪明,国事、战事,没有什么事能为难得了他,没想到栽在了这事上。正待再问,却见徽妍回来了,杜焘忙坐直,若无其事。&ldo;徽妍,&rdo;她坐下时,蒲那扯扯徽妍的袖角,小声问她,&ldo;广平侯是舅父的舅父么?&rdo;徽妍笑笑,瞅瞅杜焘和皇帝那边,道,&ldo;正是。&rdo;&ldo;舅父的舅父,我等该叫什么?&rdo;从音问。她声音大,杜焘耳听到了,笑嘻嘻道,&ldo;居次,舅父的舅父,叫舅舅父。&rdo;蒲那和从音一愣,徽妍讶然,忍俊不禁。&ldo;蒲那从音,莫听他胡说。&rdo;皇帝瞥杜焘一眼,淡淡道,&ldo;舅父的舅父,仍是广平侯。&rdo;杜焘好饮酒,又逢大捷,皇帝也不扫兴,命徐恩取酒来,二人就在殿上对饮。徽妍不打扰他们,带着蒲那和从音到偏殿去玩。夜色渐深,她与宫人带着二人洗漱,又哄了他们入睡,再到殿上,却见二人还在。殿上的宫人都摒退了。杜焘显然已经有了醉意,倚在凭几上,说话拖起了声音。皇帝却仍神色如常,手里拿着一只酒盏,听杜焘说着征途中的乐事,唇边带笑。见徽妍来,他对她招招手。徽妍莞尔,走过去。杜焘也看到她,精神一振,笑着举举盏,&ldo;呵,侄妇来了……&rdo;话没说完,打了一个酒嗝。徽妍面上一红。&ldo;莫理他。&rdo;皇帝不以为意,拉她坐在身旁,&ldo;他就是这般,言行无状。&rdo;&ldo;谁言行无状……&rdo;杜焘嘟哝着,摆起正色,却又打了个酒嗝。他伸手再去倒酒,徽妍正要去帮忙,皇帝阻住她。&ldo;莫饮了,&rdo;他说,&ldo;再饮你走都走不得,外祖父又要说朕纵容你。&rdo;&ldo;臣在他面前就曾为听过好话……&rdo;杜焘哼着声道,&ldo;如今可好,过些日子陛下娶了妇,他又该每日拿此事念叨我……&rdo;徽妍窘然。皇帝却不以为然:&ldo;谁让你总不安分,浪荡子。&rdo;&ldo;什么浪荡子,难听……&rdo;杜焘灌一口酒,&ldo;臣可是纯良之人。&rdo;&ldo;是么?&rdo;皇帝冷笑,缓缓道,&ldo;当年总让朕挡灾之人是谁?是谁在市井斗殴,是谁夜游伎馆时被执金吾追捕,最后总让朕去救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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