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讶然，片刻，也毫不示弱地眨眨眼，&ldo;那可未必，妾不嫁人亦无妨。&rdo;皇帝讶然。徽妍不紧不慢道：&ldo;妾家中也算殷实之户，回中原之时，妾便已经想好，若寻不到合意之人，留在家中服侍母亲照顾侄儿侄女，亦是大善。&rdo;皇帝听了，微微眯起眼，忽而佯怒道，&ldo;你这女子！&rdo;说着，将手在她腰上掐了掐。徽妍痒得笑起来，忙去掰她的手。皇帝却不放，两手一起呵她的痒，徽妍笑得倒在榻上，连声求饶，&ldo;……陛下莫再……陛下！哈哈哈哈……&rdo;声音音乐传出殿外，廊下侍立的宫人面面相觑，忽而红了脸，交换着暧昧的眼神。徐恩轻咳一声，朝她们挥挥手，&ldo;都下去，不可与人胡说。&rdo;宫人们忙应下，趋着小步离去。徐恩瞅一眼殿内透出的光照，四下里望了望，又轻咳了咳。陛下，隔壁还有小童，收敛些啊陛下……直到徽妍快笑岔气了，皇帝才收住手。&ldo;说好。&rdo;皇帝拥着她，亲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道，声音半是威胁半是迷魅，&ldo;不然便再来一次。&rdo;徽妍忙死死抵着他的手，转头看着他，目光盈盈。&ldo;陛下是在问妾愿不愿意？&rdo;她神色狡黠，&ldo;妾可说不愿么？&rdo;&ldo;自是不可。&rdo;皇帝斩钉截铁，笑意从容，低低道，&ldo;不过卿亲口说愿意，便是皆大欢喜。&rdo;徽妍就知道是这样，无奈一笑，在榻上坐起来。&ldo;陛下方才说，不娶不爱之人？&rdo;她问。皇帝亦起身，正襟危坐，仿佛方才无事发生过，&ldo;正是。&rdo;徽妍想了想：&ldo;妾若答应了陛下，陛下可否也答应妾一事？&rdo;皇帝微微扬眉：&ldo;何事？&rdo;徽妍注视着他，道，&ldo;陛下答应妾，若将来情意生变，互不可为怨怼煎熬之事。&rdo;皇帝才提箸，闻言怔了怔，看向她。&ldo;何意？&rdo;皇帝意味深长，&ldo;你我第一日谈情，却要说到无情之时？&rdo;徽妍弯弯唇角，理直气壮，&ldo;陛下行军征战，治国定策，都会将最坏之事纳入筹划；此事关乎陛下与妾终身，自当也该如此。&rdo;皇帝只觉有趣，&ldo;哦？何谓情意生变？何谓怨怼煎熬？&rdo;&ldo;情意生变，自是陛下爱上了他人。&rdo;徽妍道，&ldo;怨怼煎熬，便是陛下爱上了他人，又待妾不冷不热。陛下知道妾本寡德之人，必定日夜难安，哭泣吵闹。&rdo;皇帝想了想：&ldo;便是说，朕不可再爱上他人？&rdo;徽妍不置可否，却温柔一笑，&ldo;妾是为陛下着想。陛下若以妾为后，此事传出去，只怕有ru陛下声威，故而还是先商议为好。&rdo;分明师威逼，何来商议。皇帝看着她，只觉啼笑皆非。他一向知道这女子心思多，也不像面上看上去那般贤良。太傅不是大儒么，自家女儿到底都教了些什么？心底嘀咕。不过皇帝并不以为忤，也许就是她这般心性，会教他着迷。连殴打都领教过了，还在乎说话贤不贤良么？皇帝不答话，却道，&ldo;全在说若朕变心了要如何，你若变心了，又如何？&rdo;徽妍断然道：&ldo;妾不会变心。&rdo;那可难说。皇帝心里&ldo;嘁&rdo;一声，司马楷、右日逐王、还有朕舅父……天知晓将来还有谁。皇帝忽然觉得，如杜焘所言，自己这个皇帝当真憋屈。别人情投意合，都是恨不得歃血立誓白首百年，自己看上的这位倒是好，先是不肯入宫，现在肯入宫了，却先想着散。&ldo;朕亦不会。&rdo;他淡淡道，见徽妍张口又要说，斩钉截铁，&ldo;此事不必再提。&rdo;见他板起脸，徽妍抿抿唇，不再说话。那双眼睛清澈无辜，皇帝看着，心中一软。他叹口气，道，&ldo;那么朕若答应，方才之事便也说定了，是么？&rdo;他居然一直咬着不放，徽妍无奈，觉得脸开始烫起来。&ldo;嗯。&rdo;她嗫嚅地应一声，却又道，&ldo;不过还是莫这般急，妾先与家中说过才好。&rdo;&ldo;还要如何说？&rdo;皇帝不解，&ldo;下旨便是，或将戚夫人与你兄长请入宫中叙叙话也无妨。&rdo;徽妍忙道：&ldo;不可，这般会吓着母亲，陛下知晓，她身体不好。&rdo;&ldo;怎会吓着？&rdo;皇帝莫名其妙，&ldo;入宫为后又非坏事。&rdo;&ldo;可母亲一直以为陛下是刘公子。&rdo;徽妍哂然，&ldo;母亲最不喜人诓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