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借机将视线收回，欠身答道：&ldo;正是。&rdo;只听皇帝吩咐道：&ldo;徐内侍，将此事告知太厩令，明日女史到厩中择马。&rdo;徐恩应下。&ldo;不过明日朕不得空闲，&rdo;皇帝又道，&ldo;车郎王恒，骑术精湛，又乃女史胞弟，明日王子居次骑马，令王车郎陪同。&rdo;皇帝不去。徽妍心底虽松口气，却又觉得掺着些莫名的失落。不过想到能见王恒，还是一件教人高兴的事。撇去那些扰人的心思，徽妍露出笑意，忙行礼谢恩。☆、????蒲那和从音听皇帝说他不能与二人一起去骑马，脸上皆露出失望之色。&ldo;舅父为何不欲我等骑马？&rdo;蒲那问。&ldo;舅父明日不在宫中。&rdo;皇帝笑笑，&ldo;王车郎骑术过人，还有众侍卫陪伴，朕不在亦一样。&rdo;蒲那还想说什么，徽妍在一旁看着，忙道，&ldo;陛下事务繁忙，王子要听话。&rdo;她这么说，蒲那只得乖乖点头。用膳过后，徽妍带着蒲那和从音向皇帝行了礼，正要走开，皇帝却让她留下。&ldo;右日逐王得胜了。&rdo;他说。徽妍讶然，登时喜上眉梢。可触到皇帝的目光，又不禁敛了敛，忙垂眸不语。&ldo;女史不必掩饰，此亦乃汉庭之胜，朕心甚慰。&rdo;皇帝轻笑一声，&ldo;蒲那与从音，女史可告知他二人。前些日子，这两小童总缠着朕，问右日逐王如何了，朕都答不上来。&rdo;徽妍忍俊不禁。郅师耆曾带着蒲那和从音逃离王庭，一路共患难，两个小童对他亦是念念不忘。徽妍也时常被他们问起郅师耆，只是漠北究竟遥远，徽妍无处打听消息，每次都只能囫囵混过去。&ldo;右日逐王将继位为单于么？&rdo;徽妍问。皇帝颔首，道，&ldo;他仍以温罗为左骨都侯，娶了胥录部、鞮细部之女为左右阏氏。&rdo;徽妍听着，一怔，却并不意外。胥录部、鞮细部都是漠北最强的部族，乌珊单于之时，二部亦与单于联姻，生下王子。但前番右贤王之乱，这些王子皆丧命。如今郅师耆想要坐稳单于之位，安抚人心，获得强族支持是必须的，联姻则是最佳途径。&ldo;他还向杜将军提以和亲之请，且指名道姓。&rdo;皇帝看着她，意味深长，&ldo;女史可知晓，此人是谁？&rdo;徽妍哂然。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皇帝的目光似笑非笑，徽妍的心好像又被戳了一下。他这般问自己是何意？想让她去，还是不想让她去？徽妍忐忑着，不知如何回答，抿抿唇角，&ldo;陛下欲答应么？&rdo;看着她泛红的双颊，皇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ldo;朕还未想清楚。&rdo;皇帝慢条斯理道，&ldo;匈奴那般苦远之地，连蔬菜都难吃到，派去和亲，受罚都不如。此事须慎重，待朕看看实在厌恶谁才能定下。&rdo;徽妍啼笑皆非，莫名的，心中忽而甜了一下。皇帝注视着她唇边泛起的笑意，却似按捺着，不知是被自己的话逗笑，还是为不去和亲而高兴。他目光一动，正待再说话，宫人却来禀报，说郑敞在殿外求见。徽妍闻言，忙向皇帝行礼告退。皇帝看着她，也只得应下，让宫人请郑敞进来。徽妍走出殿外，只听后面隐隐传来郑敞的声音，&ldo;……祭祀之物，宗正已备下，亦已告知怀恩侯，明日一早便可启程……&rdo;怀恩侯？徽妍怔了一下，没多久，想起来。怀恩侯，就是皇帝亡妻窦妃的母家。上回来宫中赴枭羹宴，徽妍曾经看到过怀恩侯夫人和侯女，还有许多人议论说，皇帝或许会讲那位侯女接进宫，立为皇后。脚步不由地慢下来。徽妍不禁再回头瞅了瞅那殿内，灯火的光照透出廊下来，声音却听不到了。说起来，皇帝的确是一个念情义的人。窦妃当年嫁给他，一年之后就离世。而皇帝这么多年来，并未续娶，且厚待怀恩侯一家。其实连徽妍自己也觉得，皇帝对窦妃的情意必定深厚，而后来的人，大概也难比吧？想着这些，徽妍忽而发现自己又在患得患失纠结彷徨，不禁自嘲。你又不打算跟他，他心里有谁，会娶谁，又与你何干？这不是自寻烦恼？徽妍深吸口气，强令自己不许再多想，加快脚步朝寝殿而去。第二日一早，王恒果然来了漪澜殿。他身着车郎之服，手里牵着御赐的宝马，看上去俊朗不凡，教人眼前一亮。蒲那和从音早听徽妍提到过王恒，不住盯着他看，满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