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当时根本就没尊重过我,在三好居的时候,我明明不想,你却……&rdo;纪澄自己说着都有些脸红了。沈彻可不敢跟纪澄说他是抱着&ldo;睡服&rdo;的心态对她的。这都是被楚得那混账给误导的。就楚得那肥样儿,居然引得他一群小妾争得你死我活,拿他的话说那就是不服帖就睡得服服帖帖。楚得的原话是,&ldo;只要你睡了她,她自然心里就有你了,若是还没有你,那就是睡的次数不够。&rdo;女人听了自然是嗤之以鼻,觉得那是极大的不尊重,可男人心里却似乎对这句话很有共鸣,觉得那是因为喜欢你,所以在某些事情上男人和女人永远不能同步。沈彻苦笑道:&ldo;你真当我是柳下惠,怀里抱着软玉温香的绝代佳人能毫不动心?强人所难实属下策,可是谁叫我一看到你就没有自制力了呢。&rdo;啧啧,真不愧是&ldo;情圣&rdo;说的话,死人都能被他说活了。纪澄嘟嘴道:&ldo;花言巧语。&rdo;沈彻搂着纪澄耳鬓厮磨道:&ldo;绝不是花言巧语。我又不是傻子,绝不会纳你为妾。&rdo;纪澄一时没想明白,傻子和纳自己为妾之间有什么联系。沈彻道:&ldo;你想啊,以你的心机和手段,我的后宅还有安宁的日子吗?你叫哪个主母能放心有你这样的姨娘在屋子里?&rdo;纪澄又好笑又好气地道:&ldo;你这是赞我呢还是损我呢?&rdo;&ldo;自然是赞你。别的且不说,只要你在后宅,我每日肯定只去你屋里,宠妾灭妻肯定是没得说的。&rdo;沈彻说着话,那手就已经开始不规矩地从纪澄的衣襟里摸了进去。沈彻的手极暖和,可纪澄还是打了个喷嚏,主要是外面太冷了。沈彻将纪澄打横抱起进了屋,&ldo;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灯火,到花灯节时咱们再来看,那才叫美。&rdo;纪澄搂着沈彻的脖子道:&ldo;你真会为了我宠妾灭妻?&rdo;沈彻道:&ldo;你太低估你自己的魅力了。&rdo;纪澄道:&ldo;我不是低估,以色事人,终不能长久,哪怕我年轻时你宠着我,可等我老了,还不是得向主母低头?那时候还不被她整治死啊?&rdo;&ldo;你就算老了也是最美的老太婆。&rdo;沈彻替纪澄脱了鞋袜,扶她靠坐在榻上,可却发现纪澄的脚冰冰凉的,便就坐在她脚边,用手替她捂着。&ldo;不过对于以色事人这件事,你还真是高看了自己了。你顶多就算是模样生得好,若要谈侍候人那可就差远了。男人看女人,可从来不会仅仅只看脸蛋儿的。&rdo;其间的妙处纪澄自然不懂。沈彻却是尝到了甜头的人,但他也绝不会告诉纪澄她那世间少有的妙处,否则她肯定会觉得他真是看中她的色了。&ldo;你这样的人若是去那楼馆里顶多就红开头一个月,之后肯定无人问津。&rdo;沈彻大言不惭地道。纪澄一缩脚然后狠狠一蹬腿,连着蹬了沈彻好几下,这人就会说她不懂情趣。说来也是奇怪,以前沈彻若敢拿纪澄比作那小妾或者青楼女史,纪澄肯定会以为他是看不上自己,继而大发雷霆,而如今却是一点儿也没生气,反而还可以自己开起自己的玩笑来。这大抵就是底气儿不同了。两个人插科打诨地说了半晌话,似乎都不觉得累,反而觉得意味盎然,有情人就是说些极端无聊的话,都觉得欢喜得不得了。到沈彻打了水来伺候纪澄洗脚,纪澄这才惊讶道:&ldo;咱们今晚不回去吗?&rdo;&ldo;嗯。早晨出门时已经跟老祖宗知会过了。&rdo;沈彻道。纪澄有些嫌弃地看向四周,虽然这凤凰楼装潢得典雅华丽,可在纪澄心里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那床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上面翻滚过,她心里想着就觉得膈应。沈彻一面往纪澄的脚上以手泼水,一面道:&ldo;这里是我专用的,不曾有别人用过。&rdo;纪澄忍不住嗤道:&ldo;你这狡兔的窟可真多,将来若是走失了我可去哪里找你啊?&rdo;沈彻替纪澄擦着脚道:&ldo;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又何需去找我?&rdo;这回答可真是狡猾之极。到了床上,纪澄仰躺在沈彻的肚子上还在想小妾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只是想着沈彻真为自己宠妾灭妻的场景就觉得心里有些奇怪的甜意,然后就忍不住放任自己幻想起来。&ldo;现如今觉得当个宠妾也不错呢,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郎君疼爱,又没那许多烦心事。&rdo;纪澄道。沈彻道:&ldo;你这是得陇望蜀。&rdo;纪澄想想也是,她这样说那是因为她已经是主母了,真要做小妾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纪澄说这句话的重点可不在这里,她扭捏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按捺住好奇,遂装作漫不经心地道:&ldo;那如果你当初要是娶了方大家,然后再遇到我会怎样?&rdo;阴与阳(八)沈彻如果实话实说的话,那就没纪澄什么事儿了。不是因为纪澄不好,而是因为他不会给自己和纪澄任何机会。可是这世间最让人难以捉摸的就是&ldo;缘分&rdo;二字,正是因为方璇的离开,才促成了沈彻和纪澄这一对儿。&ldo;还能怎样?我不是说了么,你这种女人绝对不适合纳成小妾,除非想家宅不宁。&rdo;沈彻委婉地道。纪澄自然听明白了沈彻的意思,翻身转为趴在沈彻身上,看着他的眼睛道:&ldo;怎么会?有那样的主母在,我在后宅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rdo;这话酸得简直十里之外都能闻见醋味儿。沈彻立即敏感到这个问题绝对不能再讨论下去,否则就得吵架了。&ldo;你自己想想你掀不掀得起风浪来?你甘于屈居人下么?&rdo;沈彻反问。纪澄点着沈彻的胸膛道:&ldo;那得问你站在那一边儿,如果是站在我这边,那才能风高浪急。&rdo;沈彻笑道:&ldo;你哪有这么多如果的问题啊?那些是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情,咱们这样讨论来有什么意义?&rdo;的确是没有任何意义,可是纪澄就是想知道答案,说到底还是想争一口气,看看沈彻到底是喜欢自己多一点儿,还是喜欢方璇更多。但话题被沈彻这样一回避,纪澄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兴致自然全无,重新翻身躺下,背对着沈彻开始睡觉。沈彻搂住纪澄的肩道:&ldo;你看看你,这是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跟我置气是不是?置气倒是没什么,可千万别气坏了你自己的身子。&rdo;纪澄摇了摇肩膀,可惜没能将沈彻的手摇开,闷闷地道:&ldo;太晚了,我要睡了。&rdo;沈彻的手微微用力,强逼着纪澄转过身来看向自己,&ldo;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我求饶还行不行?你非得逼着我说是不是?&rdo;纪澄见沈彻这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忍不住翘起了唇角,&ldo;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她?她若是回来要不要我退位让贤啊?&rdo;沈彻咬住纪澄的嘴唇道:&ldo;你个小没良心的,心里清楚得很,就是要逼着我说而已是不是?&rdo;纪澄不语,反过去也狠狠地咬住沈彻的嘴唇,他叫她不痛快,她也叫他轻松不了。&ldo;若是我还有心于方璇,当初她从西域回来的时候,我就会留下她。&rdo;沈彻道。当初方璇的确处在心最脆弱的时候,飘零得太久人总会寻求安定。若是沈彻加把劲儿,方璇很可能会改变初衷。可是那时候沈彻心里已经有了纪澄的影子,方璇最后才远走南方的。纪澄嘟嘴道:&ldo;你就哄我吧。既然你这样说,那刚才我问你你会站在哪一边的时候,你怎么顾左右而言他?&rdo;沈彻好笑地道:&ldo;我只是因为顺着你的问题去想,觉得那样的事情实在不可能发生。我下意识里就不想将你往那小妾的位置上放,你倒好,自己一个劲儿地想当小妾。&rdo;虽然不算特别满意,但纪澄好歹是不生气了,她将脸贴在沈彻的胸膛上道:&ldo;那如果你当时同时遇到我和她,你会喜欢谁?&rdo;这个问题真是太简单了,&ldo;自然是你啊。&rdo;纪澄觉得沈彻回答得太快,反而显得心里有鬼,&ldo;哦,何以见得?&rdo;&ldo;因为咱们阿澄生得最美啊。&rdo;沈彻道。纪澄瞪圆了眼睛看着沈彻,竟然是这种肤浅的原因?沈彻笑道:&ldo;那时候我才多大点儿啊?看女人自然首重于脸蛋。&rdo;纪澄笑道:&ldo;我觉得你现在也是首重于脸蛋。&rdo;&ldo;这你可就错了。&rdo;沈彻附到纪澄耳边道:&ldo;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是首重身段儿了。像你瘦成这种皮包骨的可真叫人一点儿兴趣没有,嫌硌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