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举起手上拎的风筝抖了抖水,从一个小夹层里摸出什么东西:“就为了这个?”
桑恬愣了下:“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林雪把那东西展开,是一张张小纸片,桑恬是一学霸连字都写得挺好看,每一张纸上都被她用清逸苍劲的字迹写满了负面的词:焦虑、紧张、压力、不安……
这会儿她顶着冻红的鼻子:“我听霏霏说的,跟她一起选放风筝的同学告诉她,把不想要的东西跟风筝一起放上天,就会随风飞走什么都不剩了。”
林雪:“霏霏信这个?”
“她信啊。”桑恬笑:“她把寒假作业列了一清单放风筝里,愿望实现的话就不用做寒假作业了。”
“她才十岁她信我能理解。”林雪说:“你快三十岁了,你也信?”
“我怎么可能信。”桑恬还笑着:“我是觉得你这人轴,有时候单纯得跟傻子似的,万一你信了呢?”
林雪看着桑恬。
她俩一起站在咖啡店门口,眼前是风雨交织的茫茫世界,灰色的树灰色的天灰色的风卷起桑恬的,白色大衣上未干的雨滴一滴滴落在毛绒绒的地毯上。
林雪拉着桑恬:“你跟我来。”
她拉着桑恬绕进咖啡店找到缪可霏,把风筝交给缪可霏保管,又拉着桑恬进了洗手间,拿纸巾一点点给桑恬吸着头上的水。
桑恬:“你自己也擦擦。”
林雪让她老实待着:“我是运动员,身体比你好。”
这会儿林雪把口罩摘了,扔在盥洗台上,她皮肤白,淋了雨甚至有种病态的苍白,连嘴唇也是,就衬得黑色高领毛衣露出的一点颈部皮肤上,过敏的猩红斑点格外刺眼。
桑恬吸吸鼻子:“对不起啊,林雪。”
林雪:“对不起什么?”
“那风筝。”桑恬说:“我最后还是没放起来。”
林雪:“我本来也没信那个。”
“那你可还不够天真。”桑恬握住她的手:“说实话林雪,你要去比四大洲锦标赛,我心里也紧张得要死,我都没法让我自己不紧张,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让你不紧张。”
“要不这样。”桑恬拉着林雪的手放在她左胸口:“你摸摸我这段时间心跳有多快,要是你知道有人在陪你一起紧张的话,会不会多少好点?”
林雪:“可我感觉不到你的心跳。”
桑恬一愣:“为什么?”
林雪:“你穿太厚了,胸又大。”
桑恬一下甩开林雪的手,一掌拍在她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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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林雪赛前体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