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番,实在说得上是转性了。
从前哪里见过谢容珏对哪位假以辞色的。
沈初姒从前也只是来寻雪球的时候匆匆来过这座别院,当初来的时候,小路上还有未化的雪,现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又是初夏。
谢容珏不远不近地在她的侧前方,算是引路,走得很慢,时不时略微侧身看着她。
别院布置得极为精巧,看得出来建造的工匠一定是用了不少巧思,蒲双之前就悄悄退到一旁了,小径旁的花木带着馥郁的香气。
谢容珏在前厅站定,靠着一把椅子,转身抬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沈初姒。
“谈不上什么委屈,”沈初姒抬眼与他对视,“只是好奇,从前世子骑马过路盛京城的时候,到底欠下了多少风流债。”
谢容珏闻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一声。
随后略微俯身,垂着眼睫看着沈初姒,语调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是不是吃味了,嗯?”他顿了顿,“阿稚。”
这个名字,现在除了宋怀慕,已经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唤她了。
沈初姒也不知晓谢容珏到底是从何得知,别开视线,“没有。”
片刻后或许是又觉得这样多少都沾点儿欲盖弥彰,又问道:“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沈琅怀这么唤她,只是想着给她撑腰,恐怕也没想到,谢容珏居然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也这么唤沈初姒。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尾音逶迤,带着一点儿欲说还休的暧昧。
“之前就和殿下说过,除了对殿下抵抗不能,一个名字,自然算不上是什么难事。”谢容珏顿了一下,“还有……”
他带着一点儿戏谑,“阿稚当真没有吃味?”
沈初姒难得沉默了一点儿,然后道:“自然当真。”
片刻以后,她又看着谢容珏,小声道:“谢容珏,你真的很过分。”
这突然的控诉让谢容珏挑了一下眉,他俯身碰了一下沈初姒的脸,“嗯?怎么过分了?”
沈初姒抬手止住他作乱的手。
谢容珏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把人惹狠了。
“我从前与那个郡主并未交集,我素来懒得与人来往,若不是今日白蔹的提醒,我都不知晓这个人是谁。”
谢容珏抬手拉着她的小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
“至于风流债,”他低笑了一声,“或许当真是有,但是我想偿的,也只有阿稚这么一桩。”
“从前欠下的债是要还的,我偏偏招惹了阿稚这么一位祖宗,日后生杀予夺,甘拜下风,都是为你一个人。”
沈初姒嗯了声,算是知晓了,随后小声道:“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在看表现的时候?”
这是在指当初谢容珏问及名分的时候。
他面色稍顿,勾着沈初姒的手,似是无奈,又更像是纵容,“殿下还真是难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