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珏垂了垂眼睫。
看来自己现在,实在是任重道远。
他想到这里,手中的铜板滑入袖中,垂眼看着沈初姒,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既然如此,近来多有劳累劳累,那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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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卫大概是知晓了沈初姒的喜好,此时在客房之中,除了精致的卧具,还有着一摞精心准备的典籍。
客房之中灯火盛极,或许是担心西羌之中再出变故,所以此时门外还有几个隐卫在守着。
沈初姒所住的这间客房,是整个黎城最好的客房,从窗棂中看出去,能看到山脉,沈初姒支着手看了一会儿典籍,却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心烦意乱。
也不知晓是因为回到盛京之后的事情,还是因为这段时日的奔波。
烛火晃动,手中的书卷也连带着阴翳浮动,沈初姒索性直接灭了烛灯,用帕子绞了绞还带着湿气的尾,起身上榻。
窗外的月色缓慢照了进来。
客房的被褥是换的,上面带着浅淡的香气。
思绪浮动之际,沈初姒突然想到了自己刚刚看过的那本典籍。
刚刚她对着烛火看了许久,典籍晦涩难懂,她现在回想一遍,居然是一个字都未曾看进去。
进来事情冗杂繁多,前后波折,她此时有点儿疲惫,也是常事。
沈初姒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刚刚准备睡去之际。
突然听到窗户被人轻轻叩击了两下。
“殿下。”
沈初姒抬眼,恰好对上一对生得盛极的眉眼。
他避开了隐卫,转而到窗户这里。
此时窗外还有着猎猎的风声,沈初姒起身下榻,转而将窗打开。
窗牖洞开,谢容珏的身上带着清冽的气息,瞬身进了屋内。
此时他的身后,是黎城皎洁的月色。
沈初姒抬手将屋中原本已经熄灭的烛灯点燃,看到谢容珏此时站在屋内,眼中带着一点儿笑意。
“今日不是让殿下早些歇息吗?”他垂眼,“到现在还未曾歇息,不会是在……等我吧?”
沈初姒手上顿了顿,转而看着他,“你之前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未曾想到过你今晚还会前来这里。”
谢容珏闷闷笑了两声,随手丢出一枚铜板阖上了窗,“没办法,那是殿下的皇兄,自然是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好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