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郯拿着那叠纸,慢慢翻看,一个字一个字跟我讨论。
说来奇怪,他平日里什么事都很有决断,可是为孩子取名就像个斤斤计较的妇人,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1dquo;糙头不好,我女儿怎可是个糙头?”
&1dquo;娴?往街上喊一声,应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1dquo;这个更不好,我女儿本来就生得好看,用什么比作美女比作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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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受不了,把一叠纸全扔到魏郯升上,冷哼:&1dquo;既然都不好,夫君自己来。”
魏郯一脸吃瘪的样子。他想了想,眼睛忽而一亮,把阿乖抱过来。
&1dquo;女儿,自己来挑。”魏郯一边说一边把那些纸拿到阿乖面前,一张一张给她看,&1dquo;这个如何?嗯?不喜欢?这个?”
我哭笑不得:&1dquo;她又不认字。”
&1dquo;那可难说,”魏郯一脸宠溺,&1dquo;我的女儿。”
阿乖睁着眼,似乎对眼前的东西很好奇,手指沾着口水,突然,往纸上抓了一下。
&1dquo;不能吃!”魏郯连忙阻止,待扯出来,只见皱巴巴的角落里,一个&1dquo;谧”字沾着浅浅的口水印。
魏郯:&1dquo;&he11ip;&he11ip;”
我:&1dquo;&he11ip;&he11ip;”
&1dquo;这个字,夫君方才不是说都懒得说?”我看着魏郯亮的眼睛,觉得不妙。
&1dquo;那有何方,女儿喜欢。”魏郯笑道,好像刚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心满意足地摸摸阿乖的脸,&1dquo;谧,我女儿果然慧眼。”
☆、满月
魏傕对阿谧的名字并无异议。
魏郯将写着&1dquo;谧”字的纸送到魏傕面前,告诉他这是为女儿取的名,魏傕看了一会,没多久,点点头,阿谧的名字就定了下来。
我出了月子,就不必再待在产房里。魏郯让仆婢收拾用物,我带着阿谧回到了主室。
魏郯依旧早出晚归,我回到主室,唯一担心的是扰了他歇息。不过府中找来的辱母温氏很是经验老道,经她指点,阿谧睡前吃了奶,能不哭不闹地睡一整夜。魏郯每夜回来,亲亲她,抱抱她,她也最多&1dquo;呜”两声,然后接着继续睡。
其实,我很好奇魏郯近来都在忙什么。可自从生产之后,魏郯几乎不怎么跟我说外面的事,问王晖等亲随,他们亦不敢言语。
幸好阿元回过一次家,她回来,兴奋地告诉我:&1dquo;夫人,父亲说,大公子如今是大司马了呢。”
&1dquo;大司马?”我讶然。
阿元点头:&1dquo;就在丞相病后,朝中文武拥立大公子为大司马,监理丞相之职。”
我看着她,好一会才回过神。
我想起魏傕初病的那几日,魏郯来去匆匆,阿元好几次告诉我,魏郯每日只歇息两个时辰。
心中有些后怕的惴惴。
拥立大司马,监理丞相,这样的事,不会因为他是魏傕的长子就会有多容易。他那时并没有告诉我只言片语,看到阿谧还笑得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他这样,当然是为了让我无所牵挂地养育阿谧,可我并不因此感到安心。
满月宴的事我也操心。
从前在长安,小儿满月是大事,父母无不请客操办。住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我跟魏郯提起此事,他却想了想,道:&1dquo;过些日子再办不迟。”
我有些惊讶:&1dquo;为何?”
魏郯朝魏傕的院子那边抬抬下巴,苦笑道:&1dquo;父亲这般模样,如何请客?”
我说:&1dquo;不请客也无妨,族中叔伯姒娣聚一聚,也算请过了。”
魏郯却不以为然:&1dquo;我的女儿,怎可随便就算请过了。”
我哭笑不得,魏傕这般模样,一年半载也好不回来,莫非觉得不好看就拖着不请了?
&1dquo;过些日子,此事我记着。”魏郯却没解释,搂搂我的肩头。
我看他神色疲惫,也没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