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嗫嚅,重拿起碗。
饭后,我听说又有一队人马进了城,是吴璋派来的。我不知道领军的是谁,吴璋那边的人我也不认识。
&1dquo;夫人,你听到府衙那边的声音了么?”阿元不满地走进屋里,对我说,&1dquo;那个吴璋派来的人,嚷嚷要什么伎乐,还叫季渊公子陪他饮酒。”
&1dquo;哦?”我皱眉。裴潜的身体,郎中说过还不能饮酒,这话让我有些担心。&1dquo;那他饮酒了么?”我问。
阿元摇摇头。
我望望天色,月亮还未到半空。外面现在人多,也不知魏郯在何处,我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夜色渐深,魏安一直没有回来。将要入睡的时候,我披上衣服,走到前庭去。
先前的嘈杂声已经没有了。淮阳几经战乱,富户都不剩多少,何况伎乐。没有了伎乐,一心寻乐的人也闹不了多久。
大门前挂着灯笼,我走到那里,望了望。一名军士抱着矛倚在墙上打瞌睡,头一点一点。
有魏郯在,我瞎操心魏安做什么。心里自嘲道。
刚要转身,突然听得身后一声大喝。
&1dquo;嘿!那个女子!”
我看去,却见几步外,一人醉醺醺地拿着酒瓶,用手指着我,嘴里喃喃道:&1dquo;谁说淮阳没有伎乐,这不就是一个女子?”
&1dquo;公台公台!”他旁边搀扶着的人忙道,&1dquo;这位可不是伎乐,这位是夫人&he11ip;&he11ip;”
&1dquo;什么夫人!”那人将手一挥,&1dquo;去拉来,陪我饮酒!”
我皱眉,抬脚便走。可没等我把门关上,门突然被撞开。下一瞬,我的手臂被猛然拽住,一股难闻的酒气突然冲来。
&1dquo;想走?”那人笑得猥琐,&1dquo;先陪了我再走!”
&1dquo;公台!不可!”旁人连忙劝道,又招呼军士来拉开。
我用力挣扎,但当我借着灯笼的光照看清了那张脸,心如遭猛捶,浑身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面改了一下~
☆、杀人
我曾经悲愤,曾经用最恶毒的言语诅咒那些毁灭傅氏的人。但我从不知道这些东西压在心底历经五年之后,它们爆出来的力气有多么大。
我挣脱,把那人狠狠撞到墙上。那人惊诧地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被我的指甲划出了五道触目的血痕。
他吐一口唾沫,脚步趔趄,醉脸上满是狠厉之色:&1dquo;你&he11ip;&he11ip;”
&1dquo;胡振,”我走到灯笼下,冷冷道:&1dquo;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胡振盯着我好一会,脸色渐渐沉下,带着些不可置信:&1dquo;你,你是傅嫤?”
胡振,卞后的表兄胡勋的儿子。
卞后得势之后,胡勋当上了廷尉,据我所知,父亲最后被罗织罪名又被扳倒,胡勋在其中是出了大力的。
傅氏抄家也是胡勋带人去做的。父亲和兄长们被绑走之后,胡振见我的长嫂杜氏美貌,竟将她jian污。事后,长嫂含恨投井,而眼见傅氏遭此大辱,我的母亲亦不堪忍受,在囚室中自缢而死。
一切一切,当胡振出现在我面前,怒火犹如架上了干柴,一窜而起。
&1dquo;夫人!这&he11ip;&he11ip;”从人大惊失色,正要搀胡振,被他一把甩开。
&1dquo;呵呵&he11ip;&he11ip;呵呵呵呵!”胡振看着我,过了会,竟笑了起来,越来越大声。
&1dquo;我道是何人,原来是你啊。”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阴阳怪气,&1dquo;我听说你在莱阳待得寂寞,就勾搭上了魏傕的儿子。怎么,如今又来淮阳,是来会裴潜那个老情人&he11ip;&he11ip;”
胡振话没说完,突然拳风扫过,骨头闷响,他惨叫地滚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