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案前的萧弋,这才食指一动,敲了敲桌案。
宫女闻声收住了动作。
而那只绣墩上的花纹已经被血染红了,看上去色泽艳丽。
宫人们都松了手。
但李妧力气尽失,只能徒劳地躺在那里。
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小指,整个指节的皮已经被剥了下来,撕扯的疼痛顺着她的手指,一直钻进了她的脑子里。指节血肉模糊,她不敢再细看,只觉得眼前阵阵晕。
李妧闭了闭眼,汗水落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也许他不会杀了她。
但他完全可以剥了她的皮,她怎么能变成那副样子呢?
李妧知道她必须得用尽全力,说服皇上。
李妧艰难地从喉中挤出一句话,道:&1dquo;&he11ip;&he11ip;皇上,我是李氏女,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李氏宗族种种。我是女子,将来同杨姑娘见的时候,必然还有很多&he11ip;&he11ip;我可以,我可以为皇上做事,护住杨姑娘&he11ip;&he11ip;杨姑娘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她&he11ip;&he11ip;”
李妧终于又听见座上人开口了,他口气轻忽,似乎看不上李妧的这个提议,他道:&1dquo;朕凭什么信你?”
李妧眼泪汗水糊作一团,她道:&1dquo;我&he11ip;&he11ip;我可饮绝子汤,嫁去柳家。女人所倚重的,一是家族,二是夫婿,三是子嗣&he11ip;&he11ip;我若嫁去柳家,李氏自然丢弃我,夫婿也不可作倚靠。若我再无子嗣,便一心只能倚靠杨姑娘,倚靠皇上&he11ip;&he11ip;求皇上成全。”
李氏上下重利。
她将这一点学得很好。
所以&he11ip;&he11ip;所以到了这一刻,为了自己,她也能果断抛弃自己的家族。
&1dquo;早这样聪明不是省了不少事吗?”萧弋淡淡道。
&1dquo;臣女有眼无珠,先前不识杨姑娘身份,犯下大错&he11ip;&he11ip;求皇上成全。”李妧整个人都被冷汗浸湿了,她感觉到自己快要晕过去了。这种逼仄的绝望,折磨着她,让她更急切地想要表忠心。
&1dquo;我愿为姑娘的奴婢仆役,为姑娘驱使。”她喘着气急急地道,随后第三次说:&1dquo;求皇上成全。”
萧弋这才松了口:&1dquo;那便按李姑娘所言。”
一旁的宫女躬身行了礼,收起刀,转身便要洗了手去给李妧熬药。
李妧喝了药,又由那宫女堪堪包扎了伤口,还服侍着她换了身衣裳,随后便送她出宫了。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但李妧脑子里却还刻着那剧烈的疼痛感,和几乎濒临死亡时的绝望感。
她的脸色惨白,一路上疼得又出了不少的汗。
马车又回到了闲云楼下。
她的丫鬟还在闲云楼里等候,李妧由宫女扶着跌跌撞撞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