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涵春室内。
杨幺儿正在试刘嬷嬷给她做的袖套。
刘嬷嬷小心绑在她的手上,道:&1dquo;瞧着是不大好看,不过垫着手也就不疼了。姑娘多练些时日,手臂有了力道,可悬空写字了,自然也就用不着这东西了。”
杨幺儿点着头,伸出手指拨弄了两下袖套。
萧弋见她动作,道:&1dquo;既戴好了,便去写字吧。前两日刚教过你一遍,不曾忘记罢?”
杨幺儿点头,又摇头。
点头是冲他前半句话,摇头是冲他后半句话。
萧弋渐渐摸透了她的行为举止,倒也明白她的意思,便下巴轻点:&1dquo;嗯,去坐着吧。”
杨幺儿去了桌案前坐下,萧弋却是坐在了隔着一道珠帘的榻上。
那张榻正是杨幺儿头回来拜见萧弋的时候,见到的那张。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隔着珠帘,去瞧萧弋。手里的也就握不好了,把袖子都染上了墨点。
旁边的宫人见状倒也不制止她。左右之后换件衣裳就是了。
这瞧着瞧着,便有人来了。
宫人们将室内灯火点得更加明亮,一个穿着青布直身的男子微微弓着背进来了。他低着头到了榻前,跪地行礼。
&1dquo;臣李天吉,参见皇上。”
李天吉?
杨幺儿恍惚一阵,总觉得这个人瞧着眼熟,但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了。
她伸脖子伸得久了,也觉得累,便坐了回去,不远不近地盯着那名男子。
李天吉倒是察觉到了打量的目光,但他没敢抬头,还以为是皇上在瞧他呢。
他想起母亲交代的话,当即便哭出声来,一边哭喊一边认错,就差没抱着皇上的大腿嚎了。
&1dquo;实乃臣之错,若是叫臣破坏了皇上同太后的母子情谊,便是臣万死也难恕其罪&he11ip;&he11ip;”
&1dquo;盼望皇上给臣一个赎罪的机会&he11ip;&he11ip;”
&1dquo;臣在静宁巷购得一处宅子,此宅风水极好,宅内亭台楼、轩榭斋辕都是花了大心思的,求杨姑娘收下以作杨家之宅&he11ip;&he11ip;”
&1dquo;当初是臣接了杨姑娘进京,如今不敢怠慢,另备下黄金白银、珠宝饰,凑个礼&he11ip;&he11ip;”
李天吉一边说一边哭,语气诚恳,像是恨不能将李家都整个献上。
萧弋早料到他会如此,因而也不觉惊讶,便始终坐在榻上,目光冷淡地瞧着他。
这李家是太后的走狗,也是一群真小人。
何为真小人?便是做起小人的勾当来,坦荡大方。要他们剥下脸皮,屈身谄媚,是很容易的事。这样的人,说白了便是奔着有利可图的地方去。
可这样的人也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