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颐洲没什么情绪地笑笑:“我怎么觉得你像是真有地方要去?”
梁风讪讪地也笑:“什么时候沈老板不需要我了,我自然是要走的。”
“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沈颐洲再看过来的目光已有几分清冷,话语也不客气,“又是谁叫你把自己和其他人随便比?”
他话里质问的语气,像是百分之百都是她的错。是她不识好歹,认不出他百分百的深情。
可是沈颐洲的深情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她什么时候真的弄明白过?
刚刚被贺颜羞辱的委屈在一瞬间翻涌,横亘在她的胸口。
“我原本不就是接她的班嘛。”梁风低声应道。
“你就是这么看你自己看我的?”他语气里冷到了骨子里。
梁风的手臂还被他拉在手里,可她已无法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气氛莫名变得难熬,不上不下,呼吸也断断续续,碎成一地狼藉。
其实她就服个软,说自己随口胡诌的这事就过去了。沈颐洲根本也不是真的要来兴师问罪。
可当下的一刻,无言的酸涩像是一颗难以咽下的苦橘,横亘在她的嗓口,叫她无言以对。
电梯门“叮”地打开,梁风跟在沈颐洲的身后朝车库走去。
四处安静,只有他们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梁风忽然止步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轻声喊他名字:
“沈颐洲。”
沈颐洲蹙眉,停下脚步看她。
昏暗的停车场里,她安静地站在原地。
柔软的针织裙摆散成一朵摇曳的百合,瘦而薄的肩头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什么,竟在微微地颤。
她像是有话要说,所以长久的凝视,仿佛是在酝酿一场并不令人愉快的对话。
一种莫名的烦躁从沈颐洲的心底烧起。无端的,脑海里此刻又响起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我没觉得我能真的留下来。”
沈颐洲分明觉得她这句话是认真的,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下一秒,沈颐洲就抬步走向梁风,重捉住她的手腕。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梁风嘴唇重抿起,可脚步还未踏出,一声响亮的“小风”便响起在这安静的车库。
梁风回头,看见了严琛。
他倚靠在不远处的墙边,一身黑色。单手抄在夹克的口袋里,用脚踩灭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