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抿了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我看看我尽力能凑多少钱吧,但是过几天我就得走了,我老婆要生了。”
常知远说完,就直接转过了身子。
萧瑟的冷风中,他走得毫不犹豫。
想来人都是自私的。
梁风不禁觉得悲凉,却又不知道要从何开始指责。
她又有什么资格?
回去的路上,梁风接了个电话。
打电话的是一个帮她转卖二手的销售,告诉她上次那两支爱马仕的包已经转卖出去了,钱应该很快就会打到她的卡上。
梁风说了谢谢。
面色如常地朝前走去。
她一直都在把沈颐洲送给她的包包、项链有选择地转卖出去。沈颐洲从来没过问过她的这些东西,她甚至相信,他根本不记得送过她些什么。
所以那些转卖而来的钱她除了给一部分给梁珍,剩下的全都被她存了起来。
她到底能从沈颐洲这里获得多少?她不知道。
可她希望,在她离开的时候,这钱足够叫她带着梁珍离开常满德。
梁风一路无言地走到了路的尽头。
抬脚踏进院子里的时候,被门槛狠狠地绊了一脚。
她重站稳后,近乎出神地定在了原地,随后感到一股剧烈的痛意陡然从身体内部升起。
她抿紧嘴唇,看向空无一人的庭院。
现这剧痛并非来自她的脚踝。
——而是她的心底。
年前的时间过得很快,说起来,一家四口甚至比不上陌生人。
只有梁珍忙得开心,说常知远难得回来一次,一定要好好过个年。
年三十的时候,常满德和常知远在屋子里看春节联欢晚会。梁风就在厨房里帮梁珍弄晚饭。
梁珍做的是她最拿手的羊肉饭,米饭拌着先炒制好的羊肉一起下锅煮,四十五分钟之后再闷半小时,羊肉的油香就完全地浸入到米饭里了。
电饭锅一闷好,梁珍就叫梁风去盛饭。
梁风应了一声就去拿碗。
梁珍把锅里的菜都一一盛起来,忙活了好一会,看见梁风还磨蹭在电饭锅前。
“呆呢,小风?”她走过去。
梁风一吓,回过头笑了笑。“没有,我马上就盛好了。”
年夜饭也如梁风想象得一样无,有常满德在,她无论如何都是开心不起来的。
只有梁珍在努力提出话题,不停地给常知远夹菜,体谅他大老远跑回家太辛苦。
后半场,梁风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米饭吃了小半碗实在是吃不下了。
梁珍低声问她:“是不是胃口不好?”
梁风顿了一下。
梁珍随即端起自己的饭碗闻了闻:“味道还是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味道啊,每回过年你都能吃一大碗呢。”
梁风目光又重落回到自己的碗里,忽的,她将饭碗往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