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扶着他肩头笑开。
如实回答:“二十二。”
“在哪里念的服装设计?”
梁风眨了眨眼睛:“我没上过大学,跟在我妈后面学的。”
“野路子?”
梁风点头,重复道:“对,野路子。”
她面上依旧是笑着的。
其实梁风真的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没有学历这件事,她做这行也有些年头,总觉得实践未必就比不上那些吓死人的学历。
可刚刚在书柜上看到赵轻禾的那些书籍,《FormFitFashion》、《Fabrinet》。
即使梁风再如何否认、掩饰,她也无法忽视心里涌现出的酸涩。
她又是在哪里读的书呢?国外吧。
中央圣马丁艺术还是伦敦时装学院?
是她自己去的还是沈颐洲送她去的?他们为什么分开了?沈颐洲又为什么还留着她的书呢?
梁风眼帘无声垂下。
那天,她误打误撞说带他上楼缝扣子,他也就耐心地坐在她家的沙等着她。
而今天,他又因为她的手伤而“放了她一马”。
为什么呢。
她想她心里或许已有答案。
分明不该有任何的感触的,甚至她应该感谢赵轻禾。
严琛说她有别人都比不上的优势,那时的他或许只知道两年前有一个叫赵轻禾的女人在沈颐洲的身边罕见地待了一年。
没有像对待他身边的其他女人那样,沈颐洲尤为地护着赵轻禾。
那一整年,他身边只有一个赵轻禾。有人说,沈颐洲甚至带她去见了父母。
可谁也没想到,一年后赵轻禾就和沈颐洲分了手,飞去了英国读书。从此再没听沈颐洲提到过这个名字。
严琛说:“我在一次饭局上见过赵轻禾。梁风,你和她很像。”
——“你和她很像。”
她应该感激赵轻禾的。
要不然,沈颐洲怎么会对她有这样的耐心。
梁风缓慢地靠在了沈颐洲的肩上,像是想要汲取一些虚无的温暖。
无端的一阵冷。
耳边渐渐响起梧桐树叶摩挲的声响,她轻闭上双眼,听见沈颐洲问:
“你的品牌名字叫什么?”
梁风没出声,仍枕在他颈窝里。
“不是我的牌子,我也只是帮别人打工而已。”
“委屈了。”沈颐洲轻笑,梁风分不清他话里真假。
却听他又说道:“缺什么?”
她抬起头,望着他。
沈颐洲一副很是随意的神色,问她:“钱?店铺?还是人手?”
梁风嗓口像是被巨大的棉花堵住。她该立马假装什么都不求的样子说自己不是图他钱,又或者假装毫无意图地说我哪有这么大的荣幸。
她该立马拒绝的。
然而,一个无法抗拒的念头也在梁风心头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