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于是分手。
幸运的是,梁风很快就在彭羽的工作室找到了合适的工作。能让她继续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叫她出卖自己。
赚的钱其实并不多,大部分她都寄回去给梁珍。
本以为她不再拖累家庭之后,常满德能对梁珍好一些,谁知道今年夏天的时候,她从很久没联系的严琛嘴里得知梁珍进了医院。
一如既往地,梁珍想要瞒着她。
常满德年前一意孤行地在朋友的建议下妄图把自己的小厂子扩张规模招商引资,谁知道借了大钱扩张完毕之后却根本无人问津。
崭的机器停在建的厂房里,停一天,就亏损一大。
梁珍四处奔走帮他借钱还钱,结果因为积劳过度晕倒在了家里。医生对梁风说,梁珍这是急性肾炎,再严重一点的话很可能转变成慢性肾衰竭,也就是尿毒症。如果这样的话,她以后将会终身需要靠透析来延长生命,或者就是肾脏移植。
梁珍说结果不会那么坏。
因为她害怕梁风担心,害怕梁风和常满德吵架。
常满德也说这根本是医生胡说八道,为了挣他们的钱。
是因为他不愿意为梁珍支付高昂的手术费,更不愿意失去一个可以帮他还钱的劳动力。
梁风和常满德大吵一架,几乎要打起来。
是严琛把她死死护在身后,也是严琛告诉她:
你母亲现在更加不会愿意离婚,她宁愿拖累常满德,也不愿意拖累你。
而常满德现在也不会同意离婚。
常知远前几年因为常满德的火爆脾气,直接和常满德断绝了父子关系,一个人跑去了东南亚做生意。眼下梁珍还未病到那个程度,能做事能伺候常满德,更能分担债务。他如何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她走?
他要物尽其用,他要把当年借出的“三十万”用到最后一滴血。
“当年救你们用了三十万,现在想走是不是得付我八百万还还债?”
梁风在严琛怀里大哭,她哪里能拿得出八百万。却听见严琛对她说:“但我有个办法,如果你愿意,一定能帮上你的忙。”
他说有方法能帮自己。
米白色的麻布在她手中缓慢地被裁剪。
咖啡已经冷了。
即使她思绪早就飞到了无处寻觅的地方,然而沿着早就设计、画好的线条走,她就永远都不会出错。
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沙沙的裁剪声。
黑屏的手机就放在不远处的桌上,梁风没像上次那样一直盯着看了。
目光锁在那只长长的剪刀上。
张开,又闭合。张开,又闭合。
永远不会出错。
然而,下一秒。
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仿佛心有感应,梁风的右手猛然地一抖。
那把一直走在线条上的剪刀脱了轨,剪向了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
而后,鲜血从洁白的布料上迅地洇开、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