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几秒里,竟有点自暴自弃。
思绪凝滞之时,忽然听见沈颐洲问她:“满十八了吗?”
她条件反射地答道:“当然了。”
而后,也在看见沈颐洲漫不经心笑起来的时候瞬间明白——
他故意的。
沈颐洲松了手。
然后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
抚了抚。
他在逗她。
或者也可以说,他在哄她。
——放松点,我又不吃人。
冷汗析出,梁风缓慢地软了身子向后靠去,感觉着沈颐洲放在她腰后的手。
她刚刚踏进这包厢里还不过十分钟,身上的冷汗已经出了好几次。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处在一种漂浮的错觉里。脚沾不着地,虚晃得厉害。
时刻吊着嗓子,生怕他又过来问些奇怪的问题。
但是沈颐洲没再和她多说什么了。
他很是随意地将梁风半搂着,转过头去同贺忱说话。
身子慢慢地松懈,早就没人关注她了。
更别提梁风来之前还在担心沈颐洲会怎么向大家介绍她。
沈颐洲根本没有介绍她。
从刚刚进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对她是谁提出过疑问。仿佛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他们默认这些带过来的女伴是没有姓名的。
她们就叫女伴,不是洛生,也不是梁风。
而刚刚那个和她一起坐在车上的女生是有姓名的,她叫贺颜,是刚刚说话那男人贺忱的妹妹。
属于一个圈层的人们才会互相交换姓名。
而鱼缸里的观赏鱼,是没有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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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场,梁风去了牌桌上看牌。沈颐洲被贺颜拉过去给她做上家。
沈颐洲就答应,把把给贺颜喂成天胡牌。几万几万的过账给她。
贺颜笑得合不拢嘴,点点手指头就把这些钱全都收下。
梁风原本还在认真地看牌记牌,后来也就慢慢走神了。
没什么人真的在乎这牌桌上的输赢,不过是拿来逗乐的把戏。
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在这些人的眼里到底算什么。
他们根本不在乎。
渐渐地,梁风眼皮子开始往下耷。
沈颐洲偏头看见,问她要不要去旁边沙睡会。
梁风连忙摇摇头,而后顺势往沈颐洲的身上靠了靠。
“看你打牌。”她声音低得像是刚睡醒,调子粘连,让人有种忍不住伸手抚摸的冲动。
贺颜目光瞥过来,梁风假装看牌,躲了去。
她现在也大概明白贺颜为什么对她这么有敌意。她不是对梁风有敌意,而是对沈颐洲的这些女伴有敌意。贺颜对于沈颐洲有一种独占欲,而沈颐洲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的纵容也更叫她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