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改场”三个字更是骂得她心头慌。
她这才想起来才听到的流言,说颜欢原来是颜东河和赵兰珍的孩子,当年是被颜桂枝给偷走了的。
她原还想着怎么还能有这事,没想到是真的。
她可不敢去见熊场长。
她姐已经跟她说了,上次流言构陷颜欢那事,熊场长和刘主任已经决定,要把几个主要的相关人员全部送去劳改场好好劳改上一段时间,让他们记记教训,其中就包括他儿子,让她最近都消停些,也能让阿志少劳改上几天,少受些罪。
所以这时候她哪里还敢再往熊场长面前窜?
顿时刚来时那满身的气焰一下子萎下来,只余讪讪,见赵兰珍还真要来拖她去找熊场长,顿时怂了,嘟囔道:“那那时我们也不知道那狐狸精……”
话还没说完,那边赵兰珍听到“狐狸精”三个字直接火起,操起一个鸡毛掸子就往归红梅身上打,归红梅着实挨了两下子,赵兰珍下了狠手,哪怕是隔着棉衣归红梅也痛得跳脚。
她一边跳一边就往门口跑,边跑边喊道:“我也不知道那颜知青是你们家女儿啊,要是早知道就是阿志想娶我也拦着啊,那样的女阎罗谁敢要啊……”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气得赵兰珍“啪”一下把鸡毛掸子砸在了她身后的泥地上。
赵兰珍颜东河在农场住了两天就回了西州城,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颜欢跟赵成锡去西州城的时候一定要去找他们。
颜欢对他们本就没什么意见,自然是应下了。
至于颜桂芬沈美月两人,她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招待所畅想人生规划的时候,说的话已经被全部录了下来送到了颜东河他们手上,只不过她们出去寻颜东河的时候并不顺利,因为她们现在简直就是犹如过街老鼠,一出去就人人喊打的地步,就是在招待所她们也住不消停了,因为不是拿到的水是冷的,睡的被子突然湿了水,就是一推开门竟然有把扫把直接掉到了头上……
这还怎么住下去?
没办法,咬咬牙,最后再住了一晚,比赵兰珍他们还早一天就去了西州城。
且说回颜欢。
日子刷刷的,很快离过年就剩下两个星期。
食品组那边都知道她要跟赵队长领证了,跟别人不一样,她这婚事实在仓促,还有分的院子要布置,周组长大一挥,就给她批了三个星期的假,年前两个星期年后一个星期,让她去准备婚事去。
颜欢傻眼,道:“咱们组里年前不是挺忙的吗?”
“挺忙也不差你一个,”
周组长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手里的工作,道,“你来之前组里不是还一样转,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还有,你看清楚,这假期是没有工分的假期,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你是没有工分的,要吃饭的话,就去找赵队长,或者你自己做点点心拎过来,我们贴补你点面粉粮票还是可以的。”
颜欢:……
感觉受到了嫌弃。
周组长看她还挺委屈还想说话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说你这丫头咋平时都挺机灵的,这事上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我这其实也就多给了你一个星期的假,你要去西州城办结婚手续见赵队长家人,再过一个星期就得走了,回来你就要搬过去跟赵队长一起住了,你们那房现在有什么?就一个星期,你们买东西来回县城一趟就得要个两天,一个星期布置房都还不够用呢。”
颜欢想想也是,她就拎着这个假条回去了。
回了宿舍转了一圈,也没什么事可干,想到周组长说的布置居,索性就去了她跟赵成锡的院子。
院子就在廖婶子家隔壁。
这会儿还早,廖婶子应该去了工程队小食堂帮忙,小石头和小森也不在,虽然放了寒假,他们平日里玩疯了,也很少着家的,所以廖婶子家没人,也是静悄悄的,颜欢就直接去了自己家院子。
其实周组长说的也不对。
院子刚分过来时那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但现在一个星期不到,里面大件的家具,卧室里的床,高低衣柜,梳妆柜,客厅里面的饭桌椅子壁橱,甚至厨房里面的锅碗瓢盆,该有的都已经有了。
这当然都是赵成锡准备的。
其实颜欢每天过来看的时候还都挺惊讶的。
她转了一圈,去了另一间说好做书房的房间,赫然现里面竟然多了一台全的蝴蝶牌缝纫机。
她打开旁边的柜子,就看到之前他们一起去县城买的布料都已经放在了柜子里。
……这些天忙忙碌碌,她又接了很多其他人的活,根本没有时间做自己的衣服。
颜欢的眼睛亮了亮。
她可太需要这个了。
这事说来话长。
陈敏芬就快结婚,婚的衣服当然不能穿旧的,她跟李绪里里外外都要做上几套的,加上各种床上用品,要做的东西很多。
农场有个老裁缝,收费不便宜,农场人多,这就快过年,很多人要做年衣服,所以排期还排得长。
颜欢看她愁,就跟她自荐,拿了自己的各色衣服出来,跟她说都是自己做的,她从小到大都在机械厂大杂院里的裁缝铺帮忙,也经常帮人做衣服的。
陈敏芬将信将疑地拿了几块布料给她试,颜欢就借用廖婶子家的缝纫机做出了成品出来,针脚细密,式样还做了改良,比老裁缝那边做的还更贴身些,陈敏芬就直接把后面要做的东西就全交给了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