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从关于往事的梦境中拖入现实的,是窗外凄厉的警笛声。
当他们冲进屋子四处搜索时,我仍然迷茫地陷入在昨夜的梦境中难以自拔,那是我第一次杀人,连滴血也没见,却在我心中刻下了最难磨灭的一。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冰凉的手铐落在腕上。
这是早就应该来到的惩罚,对我十二岁那年杀人事件的惩罚,它来得太晚了。
晚得就如同纪希给我的救赎。
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它把一切都弄得迟到了。
纪希来见我最后的一面时,我有点认不出来她了,她变了,也许是型,也许是神qíng,好像脱去了一件邋遢的旧衣服。她看着我的神qíng中带着一丝yīn狠。
我困惑地伸出被镣铐限制在一起的双手摸了摸面前的玻璃,叫她的名字。
虽然很自私,但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我希望还能看见她为我难过,为我流泪。
然而纪希只是露出了一个淡漠的微笑。
&1dquo;真是太好了。”她说。
&1dquo;你说什么?”我一时无法领会这句话的含义。
&1dquo;你得到应有的制裁,真是太好了。”纪希这样说着,嘴角上挑出一个恶毒的弧度。&1dquo;虽然你是个犯罪天才,不过总有人要揭露真相。”
我们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闷了,好像每一个原本漂浮在空气中的微粒都被某种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地上。我感觉呼吸困难,像一只搁浅的鱼。
&1dquo;她出事那天,你明明看见了,却没救她。”纪希一字一句地说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一大块沉重的负累,将我一点点压进意识之海的深处。&1dquo;你们每一个,都要受到惩罚。”
我认真地注视着她的脸,但我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我无法看清楚,我试图用手去揉眼睛,有冰凉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淌在我的手上,这东西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我八岁时的那个夜晚,之后它再也没造访过我的眼眶,害得我几乎要忘记了它的名字。
&he11ip;&he11ip;是眼泪。
我看到我生命中的最后一道光正在迅地暗下去。
没有救chao音,是因为我恨她,虽然任何解释都于事无补,但netg中带有一种甜美的残忍。
我的继父因&1dquo;意外”中毒身亡的一幕被chao音看见了。
那天当我惊魂未定地站在门外时,身后传来一个人兴奋的笑声。
&1dquo;你杀了他!”那是chao音,扎着两只麻花辫,漂亮的大眼睛中闪烁着baonüè又邪气的光。
&1dquo;&he11ip;&he11ip;杀了。”我应答的声音是颤抖的。
&1dquo;太好了!太好了!”chao音拍着手,快乐而亲昵地挽起我的胳膊。我理解她的这种快乐,我与她的快乐是同样的,在屋子里慢慢步向死亡的男人是一个残bao的恶魔。&1dquo;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于是我们共同拥有了一个邪恶的秘密。
但这是一枚定时炸弹,我一直隐隐约约地担忧着。
终于有一天,chao音突然对我说:&1dquo;我要把那件事讲出去!”
&1dquo;什么?”
&1dquo;你杀死那个男人的事!”
&1dquo;你疯了!”
&1dquo;你喜欢纪希是吗?”chao音执拗地望着我,她的眼中是赤1uo1uo的爱慕与一丝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蔑视。
&1dquo;&he11ip;&he11ip;不喜欢。”我吃力地说。
&1dquo;你最好不要喜欢她,我们才是拥有同样秘密的人啊。”chao音这样说道,她的眼中有两枚黑色的漩涡,暗沓涌动。
她开始提出各种各样荒谬的要求,迫使我满足她一切的yù望,她在需索爱。
然而爱是无法被需索的。我开始恨她,恨她说的每一个字,恨她的每一个表qíng,恨她身上散出来的与纪希一样的甜香味。
当看到她遭受凌。rǔ时,我是真正地从心底泛起了复仇般的快意,其实我比她更清楚那种感觉是多么恶劣。
&1dquo;我有一件事想问你。”纪希柔软的语调将我从崩溃边缘拯救了回来。&1dquo;你究竟是如何分辨双胞胎的?”
双胞胎。
也许是根据型和神qíng吧,纪希的神qíng是天真而温柔的,netüè的,是这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