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摔成rou泥的尸体会尿裤子而我不会,差别仅此而已。
尽力安抚着纪希的qíng绪,我拿起她的东西随她走出教室。chao音与纪希父母早亡,两姐妹相依为命,出了这样的事qíng,纪希要处理的麻烦事很多,而且还要在家休养几天,我帮她向学校请了假,顺便送她回家。
一路上纪希沉默得像一块大理石,只有眼泪一直没停地持续流淌着。
那个该死的女人,即使死了,也要闹得活人不得安宁。看着悲伤的纪希,我的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对冷血的我产生一点作用,那么就只有纪希了。
她是我黑暗生命中的一道光。
送纪希回了家,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示意我在沙上坐下,手忙脚乱地从冰箱里拿冰镇橙汁出来。
&1dquo;不用麻烦了,真的。”我有些心痛地看着她。她是个天使,即使再难过,也时刻不忘为其他人着想。&1dquo;这只是一个意外,你不要太过&he11ip;&he11ip;”
纪希惨白着脸转向我,也许是我安慰的语气太轻快了,她的神色看起来滞涩而空dong。
这时,纪希突然开口了,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听在我耳中却字字像炸雷一样。
&1dquo;其实,我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自杀。”
&1dquo;&he11ip;&he11ip;为什么?”我qiang迫自己和她对视,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出一丝厌恶或怨恨的qíng绪,但却找不到。她的黑褐分明,深黑色瞳孔的最外边,环着一圈茸茸的碎光,像两口玄密的井,波澜无惊。
&1dquo;和你没关系,并不是因为喜欢你却被拒绝。”纪希叹了口气。&1dquo;你不必为姐姐的死感到内疚。”
&1dquo;那么,是因为什么?”听了这话并不能让我感觉安慰。
&1dquo;因为一盘光碟。”纪希说着,手指在玻璃茶几圆融的边缘来回滑动着,剪的头帘齐刷刷地帖服在眉骨上。
光碟么?
我感觉体内所有的血液都在疯狂地涌入大脑。
我这一生似乎从未如此恐惧过。
partThree本能深处的恶魔
我带上塑胶手套,只穿了短裤背心和防滑拖鞋走进浴室,虽然赤身露体会更方便一些,但是那样会令我失去安全感。
学长的身体有些肿胀,在苍白的浴室灯光下出类似植物般油亮明丽的光泽。
根据直觉,我认为那些粘腻湿滑的内脏应该是最容易腐烂的,所以我先用刀子将柔软的腹部剖开,泛黑的血液溢出,带来浓重的腥臭味。虽然是第一次进行肢解,不过想来肠胃与膀胱中的内容物定然难以处理,早有准备的我用打包塑料绳将这些内脏的头尾系了死结,然后把它们从腹腔中拽出来,就像收拾jī、鱼一样。当拽到最大限度之后,再用刀子将内脏与身体之间变得显而易见的联系切开,省时又省力。
学长的胸骨和肋骨非常结实,起初我想站在他胸口跳上两下,但又怕骨骼碎裂得不规则,为后面的工作带来困难,于是便还是采用了保守的方法,用锤子慢慢地敲击,直到我能够取出他色彩漂亮的肺叶和心脏。
当我拿着一颗心脏在水龙头下用细细的水流冲洗时,我不禁也怀疑起自己为何能够保持冷静,也许于我而言死亡并非最恐怖的事,所以我才能平和面对,而当某些会触动到我心中&1dquo;恐怖点”的事生时,我其实也会和普通人一样畏惧、尖叫、流泪。
昨天晚上,被电话里带着哭腔的纪希哀求着,立刻去她家看看时。我知道她一定是做了傻事,上次从学校送她回家之后她拿出一张令我头痛不已的光碟,然后声称要让制造这张光碟的人为她姐姐的死亡付出代价。
我当时一个劲儿地劝她千万不要那样做,我不希望纪希的手上沾染鲜血,我希望她能摆脱这个糟糕世界上所有的yīn霾,平安地长大成人,与被我承认的某人结婚生子,幸福地度过一生,而我会在暗处默默地守护着她,这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但我还是低估了她,自从chao音死后她整个人都变了,而昨天晚上当我焦急地赶到她家时,她正手足无措地跪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连房门都没锁,而躺在她面前的就是这位倒霉的学长,全身散着难闻的酒味儿,还有一地花瓶碎片。
显然是纪希诱骗学长和她一起回家,然后给学长灌了酒,又用花瓶砸碎了他的脑壳。
——幼稚的杀人手法,简直破绽百出。
我抓住纪希的肩膀轻轻摇晃,迫使她看着我的眼睛冷静下来,我询问她是如何将学长带回来的,整个过程中是否有被熟人看见的可能,有没有在电子通讯设备上留下证据。她茫然地用手比划着,哽咽地说明她是在学校人都走光了之后,在回家的小巷子里碰见学长一个人靠在墙上抽烟,所以才临时起意上前搭讪。当时天已经很晚了,去便利店买啤酒时也只有她自己进去而已,而她所住的老式小区也不存在监控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