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峤笑道:“当然了,谢谢。”
他声音已不再嘶哑,清脆悦耳。凌乱的头也剪短了,不再耷拉在额前,清爽干净。笑意盈盈的,纯净如清泉的气质扑面而来。
那微微歪头的含笑模样让几个哨兵身体一僵,同手同脚地走了进来。
光头哨兵解释道:“今天独眼不在,我、我才来。听说你、你身体不好,感觉好些了吗?”说话向来顺溜的他,竟磕磕巴巴起来。
“好多了,谢谢你们这样关心。”谈峤过来接食盒,五感敏锐的哨兵们顿时闻到了清新的向导素。
这房间可以阻隔气味,实际他们一开门就闻到了,但光顾着欣赏谈峤的颜值,都没注意上。
此时吸一口气,只觉满满的甘甜浸入肺中,燥热被冰镇,每个细胞都舒展开来。
太好闻了,太舒服了!
哨兵嗅觉太敏感,不起眼的气味都会让他们觉得不适。他们用的产品大多是无香型,房间里必须安装除味机,很多哨兵甚至连食物香气都忍受不了,那对他们来说太浓郁了。
香味承受不了,臭味忍受不了,嗅觉剥夺了他们享受正常香味的权利。
可向导素不一样。
向导素天然适配哨兵,压根不存在过于浓郁的问题,只会让哨兵的嗅觉以最高规格被狠狠满足。
所以,那一小撮有向导素的向导,都会成为被哨兵竞相追逐的对象。
满天星这些成员都闻过向导素,但之前闻过的和谈峤的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谈峤向导素的植物清香层次丰富,初闻时心旷神怡,再闻时细腻馥郁,混杂着多种植物花叶和根茎的香气。
仅通过鼻子,他们便仿佛置身郁郁葱葱的雨林中,任由清风拂去所有焦躁,身心彻底放松下来。
顶级的向导素,绝顶美妙的香味。
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个哨兵全都脸红脖子粗。
谈峤之前是哨兵,还没适应身份的转变,更想不到自己会有向导素。他还以为几人出毛病了,关切地凑近,“你们不舒服吗?”
距离越近,向导素越浓。
哨兵们登时立正,标准的站军姿姿势,最右的哨兵甚至傻傻地敬了个礼,“没有不舒服!”
谈峤觉得好笑,眼睛弯弯,嘴角抿起,“那就好。食物好多,你们要一起吃点吗?”
“我们吃过……”敬礼的愣头青哨兵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兄弟踹了一脚,光头打断道:“没吃,一起吃!”
他抢着去拿谈峤的食盒,殷勤地把盘子全部端出,碗筷送到谈峤面前。
谈峤忍不住咳嗽两声,脸色白了些,接了碗筷,要给他们倒茶。
光头哨兵把玻璃茶壶抢过去,“我们来,你歇着就好!”
谈峤失笑,不与他们抢了。
说是一起吃,实际是谈峤吃,他们一边红着脸,一边在旁边看。
食欲不佳,谈峤吃得很少,吃完见其他几人都没动筷子,招呼道:“你们也吃。”
“你要多吃,吃得这么少怎么行。”眼见光头哨兵拿起筷子给谈峤夹菜,其他哨兵不甘落后,也给谈峤夹菜,五双筷子同时抵达谈峤的碗。
哨兵优异的手使然,不到一秒的功夫,他碗里已经堆成了小山。
平时范满星和独眼喜欢投喂他,谈峤以为只是个例。现在看来,恐怕整个星盗团都是投喂爱好者。
他缓慢又认真地小口吃着饭,莞尔道:“怎么大家都这么好。”
众人一齐咧嘴,傻笑的模样和隔壁的二愣子没有任何区别。
半个小时后,五个没有喝酒却醺醺然的哨兵出了房间。
他们不但把食盒收走了,还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个顶个的卖力。
光头意犹未尽地坐了下来,不舍得松食盒的提手,魂还没找回来,“妈啊,这就是向导素吗,我以前闻过一次,可他的比之前闻过的不知道好闻多少倍。”
“笑起来好治愈啊我的妈,好温柔呀。脸真的长得好,虽然脸色差,但眼睛好明亮漂亮。”
“吃饭也小口小口的吃,好萌呀,看惯了你们这些大老粗,今天真的洗眼。”
“你们看到没,刚有个罐头他想拧,搞半天都拧不开。”
“虽然但是拧不开罐头的向导好戳我!”
不怪他们这么稀罕,实在是星盗团平时工作环境恶劣,还面临着军队的围剿,他们身边愿意吃这种苦的向导只有关我思一个。
而关我思是冷得能把人冻上的类型,向导约等于没有。
更别说,哪怕他们之前接触的向导,都没有这么病弱的。一群远比平常人厉害的哨兵,面对的要不就是同类哨兵,要不就是凶猛的虫族,这样的病秧子太例外,也太稀罕了。
“今晚我还要给谈峤送饭。”
“你少来,晚上轮到我了!”
“两个蠢货,不能一起?问题在于今晚独眼可能要回来,要残忍地剥夺我们和谈峤见面的机会。”
“我们五个弟兄难道还干不过一个独眼?把他绑起来,我们送完再放人!”
“好耶,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