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听来,心潮澎湃有之,却不再视为生命之重,脸上的表情一直是空空的,时而听着,时而走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梁见空并不像表面上这般投入,许轻言的神情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她不拘言笑,眉目清秀如画,神情寡淡至极,但仔细观察还是能从细微处现她内心的起伏。大多数时候她的目光总是低垂着,偶尔会抬头看向舞台中央,但眼角的微光还未点亮立即暗淡,然后似是不适地用手揉着眉心。
阿豹坐在他们左后方,时不时会朝他们看两眼。一开始他还担心许医生不懂曲折的个性会惹到二爷,可一场音乐会下来,这二人相安无事,就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纳闷得有些胸闷,今天这场音乐会,二爷原是告诉四少他赶不回来,可谁知道今天下午突然接到线报,程然竟邀约了许轻言,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he11ip;&he11ip;阿豹心里有了种种不好的想法,梁二爷听闻后,面上未动,只是突然下命令,愣是把行程往前赶了又赶,事情处理完后马不停蹄地直奔音乐厅。他一开始没明白过来,以为果然出什么大事了,可回来后竟被告知来听钢琴演奏?别怪他大老爷们没涵养,他跑得衬衣湿了又湿,等知道真相的时候,撕了衬衣咆哮的心都有了!
全场灯光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起立鼓掌,久久不散。许轻言也跟着鼓掌,但颇有点应付的意思,她觉得台上的鲜花、灯光,还有那架仿佛还散着炙热余音的钢琴,都很刺眼。
梁见空朝左边示意,随后带头离开,但他没有往出口走,反而一转身,走到后台。许轻言愣了愣,踟蹰着,后面的人等了会,有些不耐烦地催道:&1dquo;麻烦让一下。”
&1dquo;抱歉。”
许轻言立马回头道歉,匆匆跟上脚步。
梁见空在前面停下来,显然在等她,见她终于跟上,打算继续往里走。
&1dquo;梁&he11ip;&he11ip;先生。”许轻言连忙叫住他,&1dquo;我有点事,先走了。”
&1dquo;不去后台看看,李槐在后面等我们。”
许轻言不明白梁见空一再留住她什么意思,她刚才也说了,不想跟他有过多瓜葛,他也曾经说过,叫她别出现在他面前,怎么事情展到现在,他们还混熟了呢?
&1dquo;谢谢,但真的有事。”许轻言很坚持。
梁见空瞥了她一眼,说不上来这个眼神有什么意味,许轻言正担心他突然变脸,但他并没有为难她:&1dquo;行。”
她这次也没说再见,再见是朋友或是友好交际的人之间的临别话语,对梁见空,她认为没有必要。
阿豹见许轻言走了,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1dquo;二爷,这段时间我们盯着许医生,好歹碰到好几次了,你是有什么目的吗?”
梁见空漫不经心地回道:&1dquo;嗯。”
嗯?嗯!嗯什么嗯?!
许轻言还未到家,凌俏的电话就追至:&1dquo;你在哪?”
&1dquo;回家的路上。”
听出她声音的低沉,凌俏忙问:&1dquo;你没事吧?”
许轻言揉了揉眉心,疲惫道:&1dquo;俏俏,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以后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叫我了。”
凌俏一时语塞,有些懊恼道:&1dquo;对不起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不要总觉得这是什么禁忌,你在家偶尔不是还会练琴吗?”
&1dquo;这确实已经不是我的禁忌,但也不是我的快乐了。不说了,过两天见面吃个饭吧,到时再聊。”
凌俏平时伶牙俐齿,这时候也只得讷讷应下。
许轻言挂了电话后,一天的折腾,终于是安静下来,这才现背上凉,她不怎么出汗的人,在面对梁见空时却是出了一身又一身,在不安和惶恐中熬过了一天。
要说他很可怕,他对她表面上算得上和颜悦色,比起那些黑衣保镖,他并不粗鲁凶狠,但他将一身凌锐收藏得很好。可是,一来他的身份摆在那,气场不减,二来,他时不时放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迷雾,实质一般笼罩下来,令她无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