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般站着站着,他总有点不受控制地看向马车内。马车内,有他的母亲,分别五年,倚在她身边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可惜,他只能这般吹着风,真要再来那么一次围攻,母亲还好,父亲他&he11ip;&he11ip;想到王弘刚才瞟他的那个眼神,王轩激淋淋打了一个寒颤。
姑子们一安静,迎接王弘的家族队伍便浮出人海了。马蹄翻飞,马车滚动着,那大大的王字在风中飘扬,一个二三百人的队伍,终于挤了过来。
看到他们过来,王弘走下马车。几乎是他刚刚走下,嗖嗖两道人影闪过,转眼间,双胞胎已挤到了陈容身侧。
两个十二三岁的美少年,张着一模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陈容。一别五年,他们对父母的记忆已没有当年那么清晰,因此,双胞胎看着陈容的眼中,有着些许的陌生。
望着这样的儿子,陈容心头大痛,她眼眶一红掉下泪来,哽咽着,陈容温柔沙哑地唤道:&1dquo;夙儿、凌儿。”颤了颤,她伸出双手各抚上一人的脑袋。
感觉到母亲的温柔,两个少年同时朝她一歪,把脑袋拱进了陈容的怀中。
这时,因不喜母亲抱得太紧,单独睡在角落的王昀,脑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她双眼滴溜溜的,颇为好奇地看着两个兄长,显然很不明白,堂堂大丈夫,怎么有这么撒娇的?
双胞胎没有注意到妹妹的表情,他们在陈容的怀中蹭着,感觉到这种温暖特别舒适和安心,两人慢慢停止了蹭动,安心地把身子一左一右地倚上陈容。
陈容左看看右看看,鼻中又塞了,她低声说道:&1dquo;夙儿、凌儿,母亲好生想念你们。”
她伸袖拭了拭泪水,一时之间,没见时想到的千言万语,这时都哽在咽中说不出来了。
王夙王凌却是靠着母亲就满足了,他们没有在意母亲的感伤,正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1dquo;还是与大兄一道出门好些。”&1dquo;声音小一点,当心他听到又恼了。”&1dquo;恼又如何?叫他划花脸他又不肯。”&1dquo;小心一点,当心大兄听了,把我们又扔到那些姑子中。”
一个&1dquo;又”字一出,两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齐刷刷打了一个寒颤,同时住了嘴,只是那一双圆滚滚的眼睛,还在滴溜溜的,无比小心地瞄向车顶。
就在这时,眼珠子直转的王夙,一眼瞟到了小手撑着下巴,正钻出被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妹妹。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加,陈容朝外面看去,却是王弘骑上了马,在家族护卫的簇拥下,朝着前方急急走去。
这一加十分突然,有不少呆怔中的姑子给落到了后面,有些反应快急忙坐车跟上的,毕竟晚了那么一会。
眼看众姑子越甩越远,王轩连忙跳入马车中,戴上了面具。
他一入马车,便对上四双同情地看着他的目光。只不过,在王轩目光瞟来时,双胞胎以最快地度换了脸,眼神变回了天真无邪。
王轩盯了两人一眼,看向陈容,轻声问道:&1dquo;母亲,脸上可还疼着?”
陈容连忙摇头,现在这马车中,有她最爱的四个儿女,她光是看着他们就饱了,哪里还记得疼?
只是,陈容担忧地看着王轩,叹道:&1dquo;我儿,难不成你每次出门都是如此?”
王轩沉着脸说道:&1dquo;不是,儿有半年不曾出现在建康。”
难怪了。
母子几人的喁喁私语中。转眼便进了建康城。
入城,入驻琅琊王府。与上次一样,陈容所住的,还是那个院落。
一切安排妥当后,陈容便闲下来了。
王弘要忙着了解朝局,没空陪她,三个儿子也是各有各的学业,唯一个女儿,缠上了府中的一个高手,整天要学最了不起的剑术。
甚至,连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不怎么在她面前闲晃。看来五年前那一幕,还是让不少人记忆犹深。
闲着无聊,陈容便扮成了普通的妇人,带着几个身手不凡的护卫,准备好好逛一逛,直到把当年少女时住过的地方,都逛完为止。
不知不觉中,陈容来到了西山道观。
站在山脚下,望着那依旧人来人往的山道,陈容一时都有点拿不住主意要不要走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许多生于兹长于兹的建康姑子,一生不曾见过胡人,也不曾经历过风霜,她们的脸上,眼睛中,声音中,都透着一种盛世繁华才有的轻松天真。
那种轻松天真的吴侬软语,让人一听就觉得放松,不知不觉中,陈容也是含着笑,回头看去。
走来的,是五六个女郎,这些女郎没有坐车,都是戴着纱帽儿步行,看她们的衣裳打扮,倒不像个庶民家里的。
走到陈容旁边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子仰着头望着山顶笑道:&1dquo;二姑子三姑子,到了建康,这西山道观一定要来哦。”
她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说道:&1dquo;你们知道,这里面,曾经住过什么人吗?”对上伙伴们好奇的目光,姑子叽叽咕咕地说道:&1dquo;这里啊,住过本朝最了不得的一个女冠,她可是第一次由普通的士人之女,一跃而成为大权贵的姑子呢。”
听到这里,另一个娇俏的少女不屑地说道:&1dquo;便是这样,也不值得香火如此之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