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织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婢女,她只是望着王弘和陈容,没有回话。
那圆脸婢女的柳眉蹙得更紧了,她喃喃说道:&1dquo;我家七郎何等风流,何等不凡?难道他恋上一个俗艳女郎,还得不到?”
阿织闻言,笑了笑,在一旁毫不在意地说道:&1dquo;家主说了,我家七郎必是王氏中流砥柱。我等侍奉在侧,有些事,他不可为,不愿为的,我等需从旁助之。”
在那圆脸婢女眨巴眨巴着眼,期待的眼神中,阿织慢慢一笑,继续说道:&1dquo;天竺佛经不是说了吗?众生数苦中,求不得的苦最是煎人。这种俗艳女子,怎配让我家七郎尝受这求不得的苦?说不得,还是助一助吧。”
阿织说到这里,朝那圆脸婢女神秘一笑,转身离开。
半晌,一曲终了。
陈容双手按在琴弦上,慢慢地慢慢地抬头看向王弘。
王弘还在抬头看着天空。
好一会,他广袖挥了挥,低声道:&1dquo;你走罢。”
&1dquo;是。”
陈容向他福了福,转身退去。
不一会,她的身影便消失在竹林中,松树后。
她回到楼时,角落里,两婢正跪坐在那里,见到她入内,她们福了福,低声说道:&1dquo;女郎可有吩咐?”
陈容摇了摇头,道:&1dquo;都睡吧。”
&1dquo;是。”
西西索索声中,陈容躺上了床榻。
许久许久,她才闭上双眼。
再次醒来时,东方已亮。陈容突然记起,今天是决定南阳城的命运的时刻。当下翻身起塌,正要唤平妪,记起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便改口叫道:&1dquo;来人。”
一个婢女应声出现。
望着这些出自琅琊王氏,不管是仪容还是气质,都像一个饱学才女的婢子,陈容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客气,&1dquo;请把我的衣袍拿来。”
那婢女笑道:&1dquo;女郎不喜欢这白袍子?”
陈容摇了摇头,伸手把凌乱的长拂向后面,&1dquo;不用了,我就穿我自己的。”
&1dquo;是。”
在两个婢女的服侍下,陈容把衣袍穿好。
刚刚提步准备离开,陈容转头看向那放在几上的白袍,喃喃问道:&1dquo;这些,可送给我?”
两婢不解地望了她一眼,那阿织笑道:&1dquo;这本是七郎赠给女郎之物。女郎如果不要,它会被付之一炬。”
付之一炬?
陈容伸手拿过,低声说道:&1dquo;如此至纯之物,烧了多可惜。”
陈容走出了楼。
她步履匆匆地朝前走去。这时她才现,庄子变得空荡荡的,走了一刻钟,竟是没有看到一个外人。
就在陈容有点不安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1dquo;女郎?”
陈容连忙回头。
叫她的,是冉闵身边的一个亲卫。他急急向陈容大步走来,道:&1dquo;你在这?走吧。”
说罢,转身便走。
陈容没有动,她叫道:&1dquo;请候我一刻钟,容我更衣。”
那亲卫皱起了眉头,他瞪了陈容一眼,想到冉闵对她的看重,便按下火气,沉声说道:&1dquo;事关生死,还更什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