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的冉闵,心思全在明日便要面临的大战上,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她的去留。因此,直到陈容消失了,他是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陈容跟着两婢,来到一个竹子筑成的楼处。仰着头,望着这建得极为精致的竹屋,望着竹屋旁随风摇荡的苍劲翠柏,疏疏竹林,陈容低低说道:&1dquo;是个极风雅的所在。”
一个婢女笑着应道:&1dquo;女郎不知,这地方的一糙一木,都是经过我家七郎之手的。”另外一婢女掩嘴笑道:&1dquo;是啊是啊,要是南阳城的女郎们知道我王家有这么一个所在,只怕围墙都翻破了。”
这两个婢女在对上陈容时,笑容可掬,极为可亲。
陈容心头一松,也是一笑,她打量着四周,喃喃说道:&1dquo;是啊,七郎风雅脱俗。”她呢,她光是这个形容词,还是绞尽脑汁想一想。
这是,两婢已经提步,踩着楼梯&1squo;格格’作响。
不一人,她们推开了楼上的竹门。
陈容跟在她们身后,进入楼上。
一入楼,一阵香风便扑面而来。陈容没有想到,这竹楼外面看起来风是风雅,却显简陋,可万万没有料到,这里面,却是一派奢华。珠帘飘荡。帘帏飘香,便是地上,也铺着厚厚的锻。
她碎步走到窗台处。
从这里,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院落。是了,这个院落所植之树都是到了冬天也不凋谢的松竹之类。虽是冬天,却青翠得宛如春华正好。
她眺目望去,透过一根高大的松树,她看到一个竹屋的屋檐。那便是王七郎所在的竹屋,也不知此时此刻,他与冉闵在说些什么?
在陈容四下张望时,两个婢女已忙活起来。不一会,一婢笑道:&1dquo;女郎,热汤已备,请淋浴。”
陈容应了一声,转过头来。
透着一帘帏帐,白色的蒸气,正腾腾直上。
在陈容跨入浴桶时,她目光转向一侧,呆了呆,她伸手拿过一件冰丝袍,轻轻抚摸着。
一个婢女打散她的墨,一边梳理,一边朝陈容手中的丝袍瞟了一眼,她笑道:&1dquo;这丝袍,可是七郎亲手送来的。女郎呆会看看合不合身。”
他送来的?
陈容呆住了。
她垂下双眸,声音有点颤抖:&1dquo;这是白色的。”
另一个婢女一边在木桶中洒着梅花辨,一边笑嘻嘻回道:&1dquo;是啊,七郎最喜欢白色了。他曾经说过,这天地间,处处都是脏黑朽臭,只有这衣袍,还白得干净。”
陈容喃喃说道:&1dquo;还白得干净&he11ip;&he11ip;”她轻轻摩挲着这雪白的轻袍,喃喃说道:&1dquo;是啊,只有这衣袍,才白得干净啊。”
一婢说道:&1dquo;好了,女郎入桶吧。”
陈容应了一声,解去内衣,跨入桶中。
这热水,调适得恰恰好。陈容这些日子里,与冉闵等人辗转于军营,哪里洗过一个干净澡?
她把身子朝下沉了沉,只留一张脸在外面。满足地呻吟一声,陈容笑道:&1dquo;这感觉很好。”
两婢见她满意,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一会,陈容便换上那丝袍。
这时,夜色已深,两婢一一退去后,她脱去鞋履,钻入了被塌中。
这被子,绵软舒服,暗香隐隐,连枕头,也是上等的羊脂玉做成的,只是时值冬日,便在上面蒙了一层白狐皮。陈容把脸贴着这毛茸茸的,温暖的狐皮,打量了一阵,想道;对了,阮氏的那件狐裘,好象也是这个质地这个毛色的。
不同的是,阮氏对那狐裘,珍之重之,都舍不得穿。便是穿上了,哪个婢女不小心碰了一下,便是一顿好打。而这里,却把这么珍贵的皮毛让人枕着&he11ip;&he11ip;
陈容一想到这里,不由四下张望。这一张望,她才现,目光所及之物,无一不高贵难得到了极点。寻常士族人家,这种东西有了一样,也会把它得紧紧的,当成宝贝。
就在陈容张望时,竹门吱呀打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她背对着陈容,在香炉点着香,闻着这香味,陈容忍不住问道:&1dquo;这是什么香?恁地好闻?”这香,闻起来特高贵。
那婢女笑道:&1dquo;女郎,这是龙涎香。”
龙涎香?果然是皇室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