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回过头去。
这一回头,她瞬时呆了傻了,愕愕的望着跪在地上,苍白着脸,倔强的抿着唇,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陈微,陈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陈微直通通的跪在地上,抬头盯着陈容,在对上陈容清艳妩媚的小脸时,她咬了咬唇。
这一咬甚重,转眼间,她的嘴上血丝沁出。
陈微盯了陈容一阵后,突然重重磕了一个头,嘶声说道:&1dquo;阿容,你放过我吧。”
这话一出,陈容的惊愕也罢,呆怔也罢,都消失了,她冷冷一笑,低喝道:&1dquo;阿微,我不曾招惹过你!”
前一世,她或许谋过她的幸福,可这一世,她没有主动做过任何事!没有!
她的话,陈微一点也听不进,她又朝陈容重重磕了一个头,径自嘶声说道:&1dquo;阿容,我爱慕冉将军啊。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不,从听到他的名字,看到他的画像起,我就爱慕他。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他,每天吃饭都想着他。阿容,我这一生,只求与他相守了,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引起他的注意?为什么?”
最后一声,已是嘶吼。
外面传来一阵小小的混乱。
陈容朝门口望了望,转向陈微,抿着唇,压低声音说道:&1dquo;阿微,这些话你跟我说了没用,你爱慕冉将军,就去找他,去告诉他啊!”
依然的,陈容的话,陈微一句也没有听进,她继续嘶哑的,自顾自的说道:&1dquo;阿容,你已经有了王七郎了,求求你了,你就放过冉将军吧。你去告诉他,你一点也不喜欢他,你便说,你跟王七郎有过肌肤之亲了,已失身于他了,你去这样说,他一定不会再喜欢你的。”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加重了,声音也凝滞了。直到这时,陈容才知道,她说这么多,为的便是最后一句!
这时的陈微,一边说,一边继续磕着头,转眼间,额头便是一片铁青。
滔滔不绝的把话说完后,陈微终于抬头看向陈容。
这一看,她对上了坐在榻上,自顾自的斟着酒,喝着酒的陈容。
自己都跪下了,都磕头了,她竟然还这样!
一时之间,无名怒火熊熊而起,无边的愤怒伴随着杀机,袭卷而来。
就在陈微气得浑身颤抖时,陈容瞟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1dquo;阿微,你凭什么以为我应该为了你的幸福,去自毁名节?你以为你跪下来,向我磕两个头,我就应该把自己的未来,幸福,人生都毁了,去成全你?”
陈容的脸色铁青,看向陈微的眼神中,也尽是愤怒和厌恶,她放下酒杯,腾地站起,右手朝外面一指,低喝道:&1dquo;滚出去!听到没有,你给我滚出去!”
陈微没有想到,陈容会比自己还更愤怒,她呆住了。
就在她呆呆愣愣的时候,陈容嗖的冲上前来,她把跪在地上的陈微手臂一扯,把她提了起来。
然后,她把陈微向外推去。
这些动作,陈容做来迅而果断,让陈微措手不及,再说,陈容毕竟是习过武的,那力道大着呢。只是转眼,陈微便被她重重的推到了门口旁。
呼的一声,陈容把房门打开,把陈微重重一推。
陈微一个踉跄跌出了房门,在婢女们惊呼着扶住时,房门&1dquo;砰”的一声大响,陈容愤怒的咆哮声从门里面传来,&1dquo;陈氏阿微,杀人不过头点地,欺人不可太过甚!你给我滚——”
听着里面传来的咆哮声,望着陈微那铁青的额头,两个女郎的仆人,面面相觑起来。她们都给搞糊涂了,这情况,到底是谁欺负了谁啊?
再仆人们的目光中,一直精神恍惚的陈微,却安静下来,她静静的望着陈容紧闭的大门,双唇抿成一线,转身朝外走去。
她们一走,平妪立马上前两步,凑到房门处,低声说道:&1dquo;女郎,阿微走了。”
半晌,门内才传来陈容疲惫的声音,&1dquo;走了就好。”
平妪见她愿意回话,接着问道:&1dquo;女郎,刚才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听到叩叩叩磕头的声音?”
陈容没有回答。
平妪等了一会,见始终没有声音再响,摇了摇头,走了开来。
一天时间转眼过去了。
第二天,天空放晴,积雪开始溶化。
这个时候,气候是最冷的,陈容缩在房中,床前摆着几个炭盘,被子也盖了两床,可她还是冷。
从昨晚起,她便一直这般冷着。
前世时,她就知道,冉闵一直是个有着激情的人。可当有一天,他的激情是面对着她时,她就无法平静了。
昨晚在梦中,一时是王弘那眯着眼睛,无比温柔的声音,一时是冉闵哈哈大笑,任由她咬着他的画面。
拥被呆坐了良久,陈容垂下双眸,冷冷一笑,声音沙哑的对自己说道:&1dquo;想这么多干嘛?这两个,你都不应该想的。陈容,时不我待,你要抓紧时间找个合适的了。”
以前,她还不曾这么急迫过,可这次不知怎么的,她想起冉闵的态度时,突然的,为自己的清白担忧起来&he11ip;&he11ip;她真怕有一天,那两人哪个心血来chao,戏耍之下,让外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让她回头无路。
想到这里,陈容红着脸,胡乱甩了甩头,然后纵身下榻,唤道:&1dquo;妪,妪,给我洗漱吧。”
&1dquo;好嘞!”平妪见陈容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清朗,显得很高兴,回答她时,那语气也是明快而清亮的。
平妪给她梳时,尚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1dquo;女郎,今天还要不要到王府去,持帖求见王七郎?”
陈容蹩起了眉头。
好半晌,她抿紧唇,忖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明知那个男人自己配不上,为什么还要放任自己?要是真沉下去了,岂不是如上一世一样,陷入无边苦海?
想到这里,她果断说道:&1dquo;不用了。”三个字一出,她的眼前一涩,那张俊美高远的脸,那受伤失落的表情再次浮现。
陈容恨恨的甩了甩头,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