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风流之姿,足可以让人自惭形秽,陈容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感激起来。他这是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啊。
王弘放下沾了酒渍的衣袖,抬眸盯向陈容,道:&1dquo;孙衍不是说我有知音有此吗?怎么连他本人也不在此?”
陈容听他这么一问,马上收起胡思乱想的心情。她挺直腰被,吸了一口气后,望向王弘,&1dquo;刚才我跟孙衍说了,今晚丑时起到黎明时,南城门的胡卒会被突然调出,剩下的只有三千士卒,而且这些士卒不是慕容恪的嫡系,并不同心。那是我们唯一的生存机会。”阴暗中,她的表情坚定,目光在对上王弘的目光时,却有点躲闪。她躲闪着把话说完,&1dquo;孙衍在决定把你叫来后,已去找莫阳城主了。他说,如果他们不听,他便自己带着二千士卒自己脱围。”
一口气说完,房中又恢复了安静。
王弘望着她,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笑道:&1dquo;原来孙衍所说的知音,是阿容你啊。”
声音淡淡,陈容听不出他是赞赏,还是别的。
他把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1dquo;既如此,那就按你说的行动吧。”
陈容大喜之余,却不由自主地问道:&1dquo;你为什么不问我如此肯定的原由?”
王弘侧头看向她,嘴角浅扬,似笑非笑的,&1dquo;我问了,阿容便会说?”
陈容大摇其头。
王弘噗嗤一笑,道:&1dquo;既如此,我为什么要问?”
陈容呆了呆,也是一笑。她低下头来。
这时,王弘清雅动听的声音传来,&1dquo;阿容,你的脸又红了。”
陈容垂着双眸,绞着双手,喃喃说道:&1dquo;在你面前,我老是出丑。”
&1dquo;有吗?”
&1dquo;有。”陈容鼓起勇气看向他,双眼眨巴眨巴的,似是在期待着他的安慰。
王弘没有安慰。他嘴角一扯,淡淡说道:&1dquo;你已经注意了。”
你已经注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她本来就是个粗鲁的人,已经很小心了吗?
一时之间,陈容的小脸涨得更红了,她的樱唇张了又张,张了又张,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的她,没有注意到,同样坐在背光处的王弘,正懒洋洋地斜睨着她。
好一会,陈容放下心思,暗暗恨道:被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个多嘴的人,会到处宣传我本性粗鲁。我,我又不要嫁给他,为什么要在意他的想法?这样一想,她的心情终于好些了。
这时,天色渐渐黑下来了。
陈容望着好整以暇地饮着酒的王弘,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时间流逝。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有时陈容真觉得,与王弘呆在一起,就算什么话也不说,那时间也很容易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那脚步声出现在台阶处,接着孙衍的命令声传来,&1dquo;去转告兄弟们,埋锅造饭,准备行动。记着,声音小一点。”
&1dquo;是。”
然后,孙衍冲入了堂房中。他直冲到陈容和王弘面前,伸手拿过放在陈容几上,她喝了大半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他把酒杯放下,也没有注意陈容和王弘的表情,愤愤骂道:&1dquo;这些莫阳城的士族,真是他娘的让人厌恶。呸!他们执意从西门突围,还不许我把自己的兵带去。奶奶的,还想我的人率先送死。”
他一屁股到榻上,向王弘说道:&1dquo;听他们说了一通话后,我实在不想说了。王弘,我没有知会他们我的决定。”他的声音中,隐隐有着不安。
本来也是,这个时候,每一个举动都关系到全城人的性命。孙衍不知会便决定私自行动,对那些指望着他这二千精兵的莫阳城人来说,会是一种巨大的打击。所以,他望着王弘,等着他的决定。
王弘微微一笑,道:&1dquo;既然已经决定,便行动罢。”
孙衍大喜,他惊叫道:&1dquo;你赞同?”
王弘嘴角一扯,淡淡说道:&1dquo;他们太一意孤行了。你如果告诉他们,你要自行突围,唯一的后果便是,他们把你强行囚禁起来,好控制你的士卒。”
孙衍嗖地站了起来,低吼道:&1dquo;他们敢!”才吼出声,他便记起现在非常时机,那莫阳城主看似风雅,可还真是会做这种事的人。